“那你适才的话可是言之凿凿呢?原来是开玩笑的啊?”
“是的,在下无心的。”
“那你刚刚说的,林家大公子跟这位公子如何来着?”
柳文德当即会意,连忙道:“是在下眼拙看错了,林公子人中龙凤,怎么可能和这样的人相像,林大人更是风光霁月与夫人伉俪情深,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一个学子,来年很有可能成为朝中栋梁,不但言语失衡还眼瞎,本郡主着实心痛。”姚酥酥悠悠叹道:“既然你承认自己眼瞎心盲,本郡主便不为难你了,速速回去就医吧。”
柳文德躬身应是,站起身来,招呼着家丁灰溜溜离开。
姚元朗不满地噘嘴道:“干嘛放过他?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姚酥酥摸了摸他的头:“不给他面子,也得给这个姓面子,放心吧,他得意不了太久的。”
林家兄妹与姚酥酥道谢,若不是有她在,今日林家可就要蒙羞了。
谣言编的容易,去解释却是千难万难,因为往往世人更愿意相信流言。
姚酥酥笑着道:“你们同我道什么谢啊,明知道这人狗嘴吐出的是象牙我难不成还得仔细去看不成,不必为了这样的人烦心。”
“多谢几位为在下解围。”被姚元戈搀扶着过来的林长舒冲几人拱手道谢。
“这位公子不必见外,可是要入这安宁居,我们一起。”林韶冲他拱手道。
林长舒看了眼屋内,却是摇了摇头:“罢了,这地方,恐怕并不适合我。”
“公子何出此言,这地方谈的是风月,聊的是书画,有什么适不适合的。”林韶挽留道。
林长舒摇头,次婉拒。
姚酥酥却是盯着他:“你这是自卑了?”
林长舒苍白的面容闪过狼狈,想到刚刚被那些人撵出来时,旁人的那些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他们看不起他,他又何苦要往人前凑,让人平添笑料。
姚酥酥在这时候突然就明白了心中想的是什么,就如同从前,她不敢出现在宴会,甚至不敢出现在人多的地方,那些人眼中的鄙夷像一把把尖刀刺穿她全身的每一寸,让她恨不得找条缝藏起来再不被人找到。
可她一味躲避,那些人并不会因为她的软弱自卑而放过她,反而更是喧嚣。
“贫穷怎么了?穷不该是一个人的枷锁,而应是你向上努力的砝码。”姚酥酥突然道。
林长舒自嘲地笑笑,没有说话,认定了眼前的小姑娘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贫穷的人拿什么去抗争?
谁能明白,他为了交点束脩需要去帮书局誊抄多少卷书,没有纸笔练字只能在地上写字,为了活着到底经历过多少。
姚酥酥走到他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是不是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向来便是高人一等?”
林长舒眼中迟疑,就听姚酥酥继续道:“那你没有想错,我们确实高人一等,可你难道就真如同他所说应该龟缩一角,让这样的人自鸣得意,然后拿着父辈的荣光四处招摇?最后他们再借着这份荣光飞黄腾达,子孙继续高人一等,再继续将如同你一般的人踩在脚下,无穷无尽?”
林长舒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之色。
“如果不甘心,就更该站起来,证明给他们看,你不比任何人差,将来,若你真的入朝为官,也算是给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也更能听到那些贫苦百姓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