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有些残忍,赵秘书硬着头皮道:“是。”
苏流云后退两步,眼里充盈着晶莹,嗓子发紧:“呵,赵秘书,你不是开玩笑吗?”
“苏小姐,我发誓,句句属实。”
季景的车祸,苏流云是间接凶手。
父母为什么去找季景,苏流云一清二楚。
无非是和三年前一样,以为苏流云攀上了高枝,去要钱、以满足一家人挥霍的生活。
当年,季景从高利贷那里把苏流云救下,给了她稳定安逸的生活。
季景手眼通天,摆明那对贪财的父母不是难事。
这三年,一直相安无事,苏流云以为,父母不会再来干涉她的生活。
原生家庭,像甩不掉的梦魇纠缠着她。
无论过了多久,他们总能轻而易举的摧垮苏流云安逸的生活。
父亲好赌成性、母亲贪得无弋?厌、弟弟不求上进,三个人像水蛭一样攀附着苏流云。
从小的时候起,父母重男轻女,四岁开始苏流云开始干活做家务,六岁开始上山砍柴做饭。
她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却没有富足的生活。
穷困灰暗,是她童年苦涩的回忆。
苏流云甚至想,她大概不是父母亲生的吧,不然为什么对她非打即骂,考上高中不让她去上学,让她去工厂打工贴补家用。
因为班主任的坚持、学校的施压,苏流云才能上高中,勤工俭学、助学贷款,拍广告做模特,苏流云一点一点熬,读完了大学。
如果不是季景,高利贷的人,足以把苏流云的余生毁掉。
苏流云欠季景的。
季景现在失忆了,苏流云没办法做到挥挥手离开。
自己欠的人情债,哭着也得还。
哪怕季景现在的心智只有23岁。
擦,季景23岁这么幼稚吗,比小学鸡还小学鸡,哪有霸道boss的气质。
苏流云心情复杂的回到房间,赵秘书说得对,人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季景斜靠在病床上,翘首以盼,看见苏流云进来,撇撇嘴,一副委屈无辜状:“云云,你去哪里了。”
苏流云随口找了个借口:“刚才去厕所了。”
“云云你便秘吗?去厕所了三十二分钟。”
苏流云:“……”
现在的季景,无法与她记忆里的重合,苏流云心情沉重。
面对一个全新的季景,苏流云需要有十分的耐心。
失忆的季景很不安,对于忘却的记忆,他有强烈的好奇心。
“云云,我们这么相爱,为什么都没对外公开过?”
苏流云道:“公开对我们两个的事业影响不好。”
季景显然做了功课:“云云,你现在这么糊,公开恋情不影响吧。”
仿佛有无数只小刀刷刷刷飞过来,直插进苏流云的胸口。
她无奈道:“季景,有种东西叫情商,很可惜,你没有。”
“云云,你别恼,我有钱,我花钱捧你,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的我那么抠门,自己的女朋友,花钱投资怎么了。”
季景的话真诚可爱,活脱脱一个为爱撒钱的暴发户模样。
苏流云安抚性的拍拍季景的肩膀:“你早有这种觉悟多好。”
季小抠抠了这么久,没想到失忆后便大方了。
季景对苏流云称呼他全名很不满:“云云,周记里写,你喜欢撒娇喊我景哥哥。”
苏流云皱眉,季景什么都往周记里弋?写啊,一个大总裁到底是多闲。
季景又道:“我现在只有23岁,比你小,让你喊我景哥哥怪吃亏的,你叫我小景吧,我家里人都这么喊我。”季景眨着无辜的眼睛,深情无比。
小景……亏季景想得出来。
季景口渴要吃苹果,嚷嚷着让苏流云削苹果,此刻苹果削了一半,苏流云想把苹果皮扔在季景脑袋上。
忍,她要忍下去,谁让自己欠季景人情债呢。
失忆的季景求知欲旺盛,一直追问两个人恋爱的细节。
契约恋爱、各取所需,哪有那么多甜蜜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