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肖本是将军,算是外臣,就算和萧毅的关系再好,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在宫中徘徊吧。
小七低着头,直觉告诉她,她遇到战肖的次数,实在太多了。
见她在思考,战肖笑道:“最好别编什么理由,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有人说谎。”
小七陷入了僵局。
她需要向战肖解释,自己为什么出枫天阁。
唯有美姬的宠信,才能让她做到这点,可是既然她是美姬最信赖的人,就不可能去做药,而不用美姬赏赐的东西。
万一战肖求证美姬,那么,不管她说真话还是假话,都会破坏整个计划。
小七抱紧了手上的包裹,这个动作,引起了战肖的注意。
“这是何物。”
粗布的包裹里装得满满的,看起来分量十足。
“是……”小七咬着嘴唇,喃喃地说:“药。”
“药?难不成,你又要去害人!”
战肖皱了皱眉。
上一次在万花、楼,他就看到了她身上那剧毒之物,毒物傍身,必定是要害人的。
“不,不是这样的。”小七赶忙解释:“这药是用在奴婢自己身上的,是没有毒的药膏。”
“用在你身上的,你怎么了?”
战肖看着她,觉得她气息匀净,不像是生病的模样。
“将军恕罪,奴婢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用药的,只是,只是……”
小七低着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调动情绪,挤出了一滴眼泪。
“只是奴婢怕就此毁掉了容貌,再也无法见人了。奴婢虽不能用这幅皮囊做什么,但若是太过难看,定会受主子的嫌弃,丢到角落里做粗使奴婢的。奴婢不想再去过那样的日子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还不如去死……这药是奴婢托人买的,并没有偷盗宫中的药材,还希望将军不要将此事告诉淳于嬷嬷。”
小七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眼泪滴答掉在战肖的手背上,让战肖浑身一怔。
漆黑的夜里,寒风刺骨,这几滴泪水显得那样炙热滚烫。
战肖刚刚蓄积起来的冷肃,一下子就消散干净了。
“我,我只是问问,喂,你别哭啊。到底是怎么了,你说清楚。”
战肖慢慢松开她,确保她能稳稳地坐在树枝上。
“奴婢知道,这次又给战将军添麻烦了。方才如果不是将军及时出手,恐怕奴婢就被侍卫逮起来,抓紧牢房里了。奴婢这条命,又欠给将军了……”
“所以,你到底是生了什么病。”
小七低着头,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将围在脖颈上的粗布缓缓拆去,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赫然呈现在了战肖的面前。
战肖有些震惊了。
小七的伤看起来实在太吓人了,甚至可以说,有点恐怖。
其实小七在做茶奴的时候也没少被烫伤,也都是用这样的法子治疗的,不过那时她即使被烫伤了,也会及时用冷水冲洗,或者趁着在院中长跪的时候,用积雪等冰凉的东西冷敷,所以,一双手和手臂都没见什么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