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省去了“去看幼小衔接班”这几个字,但说完脸还是红了,吃早饭要好久,说出来也不光彩。
“嗯,我正好把这张存单放好。”
但我刚下楼,爸爸却也上去了:“我刚才糊涂了,以为今天是周日,要陪你们一块去考察衔接班,现在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我得去上班,陪不了你们啦!现在还不到七点,我再睡个回笼觉,响应我们小管家不浪费冷气的号召!”
哎,你懒就懒了,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饭桌那边爷爷正在嫌奶奶分的三份不够均匀,说他的是最小的。
“这又是蛋黄又是肉的,你说你这糖尿病人能多吃嘛,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蛋黄是咸蛋黄!”
“现在天热,应该补充盐分,咸点不要紧的,虽然又是蛋黄又是肉,但分分就没多少了啊!”
见奶奶没理他,爷爷只好吃了起来,但是一吃,却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了起来:“不咸,一点也不咸,我倒觉得成龙一个人这么胖,一个人吃一个不适合,你不如从他那个上再分点给我呗!”
但奶奶还是不会所动,爷爷又打起了我那份的主意:“我觉得你分给沃牛的是最大的,他胃口不大,又是糯米食,消化不了的。”
“你还有完没完了?你别以为今天小马在,我不会朝你发火!”
不过,奶奶接下来又放低声音:“沃牛他一会要去两个地方,这大热天的,不多吃点,能吃得消?人家都是把东西省给孩子吃,哪有你这样当爷爷的!”
爷爷这才不再吭声了,我也放心地洗刷去了。
洗刷完毕来到饭桌边,爷爷当然已经吃完了他的那份粽子了。我尝了下我的那份粽子,味道确实不错,只是这糯米吧,比较黏,粘在脸上很不舒服,用餐巾纸又擦不掉。我觉得这么黏的东西是容易粘在我的肠子上下不去,不容易消化的,所以认为有必要把它放在嘴里多嚼嚼以去掉它的黏性,但不知什么原因,越嚼越觉得发苦。
奶奶说糯米本身就是有点发苦的,所以粽子一般要么做成浓油赤酱的咸粽,要么就是加蜜枣和豆沙等甜粽,要是做成白水粽,不蘸着糖吃,根本吃不下去的。
“呀,这白水粽蘸糖吃,味道可是超赞的啊!小时候,家里穷,粽子可是只有白水粽,也没有糖可蘸。有回我奶奶病了,她有个家里条件比我家好的姐姐买了包白糖过来,大人怕我们偷吃,把它放在一个篮子里,拿绳子挂在房梁上,等大人上班去了,我的哥哥就想出来把凳子叠起来,再站上去拿,结果他光想着去够那篮子,没站稳,连篮带人一块摔了下来,白糖是用纸包的,这么一摔,就摔破了,这糖撒在地上难拿起来,我就想出来用白水粽去蘸,我们可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啊,结果那天我吃撑了不说,还被父母狠揍了一通,因为哥哥已经摔破了膝盖,因为如果我不想着用白水粽去蘸的话,那这包糖多少是能留点下来的!”
“你还好意思说,当时我知道了这件事后就觉得你这个人已经馋得无可救药了,抢我手里的东西吃也就算了,还把亲戚送给生病的奶奶吃的白糖也给全吃了……”
“这糖掉地上了,你也吃得下去?”我关心的是这一点。
“你是没过过苦日子罢了,人苦的时候,哪会考虑这么多?所以我这两天在想,你吃饭这么慢,关键是你没苦过,要是把你放贫困山区去几天,保你回来吃得飞快!我记得电视上有将城里的小孩和山区小孩互换的活动,我这就开电视仔细看看!”
吓得我赶忙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粽子给塞进了嘴里,然后又使劲咽了下去(差点给噎住),再去卫生间用水把嘴边给抹干净。
正好妈妈也下楼来,我们便出了门——与其去深山老林,还不如去幼小衔接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