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别急,”
陆子璋又滋的一声喝了一杯酒,这才笑眯眯又道,“赵文晟这伤受的可是太憋屈了,哪里是在战场上,就在赶路时不慎骑马掉进了一个沙坑!不巧的是,沙坑里又正好有一截枯枝,直接扎透了大腿!”
景云熙:“……”
贺重瑾也是十分无语,顿了顿道:“骑马怎么会掉坑?没看路?”
这要是他的兵犯了这个错,他直接一脚就踹过去了。
“说是看到那边有一朵花,”
陆子璋啧了一声道,“那次他是难得一次机会去卓嘉那边,他自己说,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卓嘉一面,想着采一朵花送给卓嘉,还说那花开在戈壁上,十分好看娇艳,他从没见过!”
“旱壶芦赤丹?”
一听陆子璋这话,贺重瑾一挑眉。
“可不是!”
陆子璋一拍大腿,“这小子什么都不懂,竟然想去摘旱壶芦赤丹送人!”
旱赤丹是那一片边疆部落最忌讳的一种花,这花的草根牛羊闻到都会腹泻,甚至直接死亡。人不小心碰到那花,全身都会起毒疹不说,还会高烧数日不退,严重的会失明,甚至丢了性命。
那花并不多见,见着了那边部落的百姓都会躲得远远的,即便那花娇艳美丽,也没一个人想要去采摘。
赵文晟那笨蛋,本来摔成那样受那个伤就够重的了,还接触到了旱壶芦赤丹,伤上加毒,一下子病势沉重,差点一命呜呼!
要不是他正好也去了边疆,知道了赶紧去救人……这小子就要这么白白死在边疆了!
“赵文晟后来怎么样了?”
景云熙连忙问道。
“我拼力抢回了这小子一条命,”
陆子璋叹道,“人是没事了,但腿只怕是瘸了,没办法,我也尽力了。”
景云熙松了一口气,好歹还有命在。至于瘸了……其实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景朝这边朝廷上也是一样,入仕的官员不会选择有残疾的,别说一般的官员了,就是皇子中,身有残疾的,一般都认为是天谴,不会让这样的皇子继承皇位的。
说白了,就是古人一个讲究。
赵文晟瘸了虽说十分遗憾,但赵文晟本身就无意仕途,瘸了这事情对他来说除了身体行动的障碍外,大事上并没太多影响。
“对了,陆神医,你刚才说,卓嘉又开始理他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这么想着,景云熙忙又问道。
“奇就奇在这了!”
陆子璋又拍了一下大腿道,“赵文晟这小子行事这么不靠谱,那卓嘉非但没有笑话他,反而将他留在身边照顾了!”
景云熙试探道:“或许卓嘉也是同情?”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
陆子璋忙道,“可我冷眼瞧着,卓嘉对那小子可真是越来越好了,只要有空,就会待在那小子的帐篷里,一待就很久,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每次第二天那小子心情瞧着跟喝了美酒似的!”
景云熙和贺重瑾对视一眼,都有些欣喜也有些疑惑。不是当事人,他们也不知道卓嘉和赵文晟到底会怎么样……
但是这么听陆子璋说,也有一点点欣喜。
最起码,赵文晟很明显没有被这次的意外打击到,既然他依旧高兴,那就很好了。
“陆神医,你这时候回来,赵文晟那边没事吗?”
景云熙又问,“这次卓嘉那边的事了了,赵文晟没有随军一起返回大景?”
“没有,说是要养伤,”
陆子璋笑道,“皇……上头也准了,那小子就暂时留在那边了!”
大约怕这边客栈人多眼杂,说到皇上时,他飞快改了称呼。
说着又忙补充道,“你们不必担心赵文晟那小子,他伤已经好了,就是身体有点虚,我来的时候,卓嘉扶着他,他都能站起来走几步了——”
有句话他还没跟景云熙和贺重瑾说,说实话,他觉得以他来看,赵文晟应该能自己走几步了,却老装虚弱等卓嘉扶……
应该是装的!
吃过晚饭,陆子璋先把贺重瑾叫到自己的房间,帮贺重瑾诊了一回脉。
“怎么样?”
等他诊完,贺重瑾收回手淡淡问了一声。
“奇呀!”
陆子璋明显很吃惊,像是难以置信,让贺重瑾又伸出手他又细细眯着眼诊了一遍。
“没错了,”
收回手后陆子璋惊喜无比道,“你的病——好了!”
贺重瑾眼光一跳。他这一段时间,虽然也觉得身体好了不知多少,但由于唐棣不在,陆子璋也没在,他也没去刻意找别的郎中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