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贺重瑾一摆手,静静道,“你先下去吧!”
田管家犹豫了一下,不过到底没敢多问,小心抱着这些账本又悄无声息退了出去。
周成泰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他觉得,侯爷似乎开始为钱发愁了。
这也难怪,这些年侯爷从不对钱财上上心。
即便诚远候府家底薄,但侯府该给下人的分例,侯爷都是一分不少的给,从不克扣下人的钱。
他可是听说过,除了一些府上确实算是肥差外,大多数的权贵府上,哪个当家的不克扣下面的钱?
听说虞国公府上管事的大少奶奶,扣着下人的月例好几个月不发,偷偷拿去做生意填她自己的私房……
下人们都是敢怒不敢言!
可在他们诚远候府上,从来没有这等龌龊事!下人们虽说钱拿的不多,但月月准时,心里踏实地紧!
看着侯爷身子才好,就开始为钱发愁……
周成泰顿时十分心疼,但他也不敢多说。
……
折腾忙乱中一天就过去了。
这天夜半,卓嘉突然来找贺重瑾。其实在她过来找贺重瑾之前,贺重瑾也已经披衣起来。
不为别的,因为那古怪的鸟叫声突然又一次传来!
“不是说五天后?”
贺重瑾疑惑,“这才一日!”
卓嘉咬牙切齿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那绝对是他!我已经吹了笛子,他应该会在那地方等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才隔一日就又急慌慌冒头,但最好不过!她恨不得下一秒就将这人恶贼绳之以法!
“要通知金虎卫的人么?”
卓嘉一撸袖子道,“单凭你我两人,足够了!”
她眼下没什么忌惮的,原先还担心让贺重瑾知道,如今反正贺重瑾已经被她惊动了……
放开了打架的话,她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那狗贼!
“不行!”
贺重瑾却否决了她这个提议,“这是在京都,你和雪宴身份特殊……一旦被新皇得知,私下行动不便解释。”
新皇耳目众多,一点风吹草动不会瞒过他的雁云司。
况且卓雪宴身份已经在新皇那里过了明路,再有关他们姐弟的行动,越是光明正大越好处理。
说着,贺重瑾让卓嘉稍安勿躁,很快让府里护卫走偏门,去通知了金虎卫那边。
“侯爷!”
很快,金虎卫今日当值的中郎将曲斌,带着副将和几个宵卫迅速赶了过来,摩拳擦掌道,“那贼在哪里?!”
贺重瑾大致说了一下后,就让卓嘉前去那破败的城隍庙处,跟那人接头,想办法多说几句稳住那飞贼。
卓嘉咬牙一一答应。
中郎将曲斌跟贺重瑾其实不是特别熟,但武官大多对名将贺重瑾都十分推崇,他也不例外。
“这贼大约也是个心里不清楚的,”
在准备包抄的途中,曲斌压低了声音跟贺重瑾吐槽,“礼部尚书赵焱府上,私库里只怕好东西不少——这小子就偷了一个琉璃盏!”
这估计是个傻大胆。
琉璃盏又容易摔坏又不容易出手,哪有金银珠宝那些好用?
贺重瑾一笑。
这也是这件事的蹊跷之处。
“喂!姑娘!”
等到卓嘉的身形出现在那天的破败城隍庙处,果然,那年轻人身形也是一闪,不知从哪个角落也蹦了出来,叫了卓嘉一声。
“你怎么今晚过来?”
卓嘉压着火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姑娘,”
这年轻人嘿嘿笑道,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你今日怎么没去东市我说的那边,去找那匠人修补琉璃盏呢?”
他白白等了一天!没忍住就晚上过来问一问!
他巴不得天天都能见到这位姑娘!
不然,他费尽心机去创造这么多见面的机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