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璋叹一口气点头如实说道,“货真价实的道士!而且还是个游方道士!行踪不定,师门情谊也淡,从八年前一别后,还从未有过一点音信传来!”
“你小师叔,怕是有□□十岁的高龄了吧?”
贺重瑾不紧不慢道。
这样一位老道,云游四方行踪不定,陆子璋想要去找这么一个人,那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
他还有一点没说,这么大岁数,其实如今未必还在人世了。
“错,错错!”
陆子璋得意又是一拍大腿,“这次侯爷你可是大错特错了!”
贺重瑾一皱眉:“何意?”
“我小师叔算来——”
陆子璋掰着手指头一数,呵呵笑道,“八年前他不过二十有二,算来今年不过才到而立之年!跟你差不多!”
贺重瑾一愣:“三十?你小师叔?”
“我师祖的关门弟子,”
陆子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天赋异禀的奇才,不止是医术,就连算数星卜,天文地理乃至琴棋书画——没有这人不懂的!”
说着,又补充一句,“听说还是我师祖当年硬追着要收他当关门弟子——把我师父给羡慕的……唉,不能多说,老天爷赏饭吃的人,就是异数!也怪不得这人最后当了道士!”
贺重瑾点点头:“世间奇人异士很多,能遇上也是要有几分福泽。”
“我小师叔还长得俊呢!”
陆子璋想起了什么,忙忙又道,“侯爷若是见了他,说不定还会言谈甚欢!”
贺重瑾:“……”
他跟人言谈欢不欢,难道还跟那人长得俊不俊有关?!
不过陆子璋一向性子狂放不羁,说话也常是不靠谱,他并没有在意这一点,毕竟看人,他看得是交往间感受到的真心实意。
“若是我找到我小师叔,”
陆子璋再一次强调道,“侯爷的病,只怕真是药到病除了!当真!侯爷信我!”
“并非不信你,”
贺重瑾静静道,“但若是找不到人呢?是我并不想赌,在这世上最后几年,我并不想只躺在床榻之上,你懂?”
说着,眼光锁定了陆子璋,“美绝?”
他声音很平静,但眼光却带有一种莫名的压制,陆子璋咬牙顶了一会儿,终于绷不住了。
“好!”
像了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心,陆子璋眼眶通红道,“但这行针的时机,你得容我再准备准备——一旦有什么差池,别说能让你恢复一些体力了,只怕接下来你都要瘫痪在床了!”
“我等着,”
贺重瑾静静道,“谢了!”
“唉,这事谢什么谢——真是……唉!”
陆子璋登时有点唉声叹气,万分沮丧,他还是学艺不够精!虽说他从不将那些御医放在眼里,可到了小师叔面前,他不也一样是个庸才么?!
这世上,能与阎王争命的,只怕也只有他小师叔了吧?!
其实有一点他也没跟贺重瑾说,就是他小师叔性情十分古怪,就算找到了,那人一听是给侯门权贵看病……
只怕会毫不留情断然拒绝!
唯一还有点希望的,就是侯爷长得好!他那位小师叔有个怪性子,极少对人青眼有加,但俊美之人例外,这一点上不分男女。
所以说还是有一点希望!有希望就不能放弃!不救回贺重瑾,他陆子璋枉为神医!
这时,听到外面周成泰叫了一声侯爷,贺重瑾皱眉道:“何事?”
周成泰几步走进来禀道:“侯爷,宫里有人过来,说是要见元长公主。”
“是宫里的嬷嬷?”
贺重瑾并不意外,“不是吩咐过,凤泽苑和西园那边的事,以及一应往来,不用禀我,也不可过问!”
“下人们自然都没拦,放进去了,”
周成泰小心道,“只是有人看到,来的嬷嬷比往常要多,还有宫里的几个侍卫跟着,其中一顶小轿直接穿进二门从西园进了凤泽苑那边——”
看着跟以往宫里来人的仗势都不一样,明显看起来很是郑重,可也不知是宫里什么等级的嬷嬷,如何这般排场!
实在是夫人这两日变化太大,这也不知是福是祸,眼见宫里来人直奔那边,他心里实在是不安,还是过来给侯爷禀一声。
“哦?”
贺重瑾顿了顿道,“叫人盯着那边的动静,若是有什么不妥,速来报我!”
难不成新皇试探过这元长公主之后,心中又有了什么疑窦?这又专门叫人过来察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