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苏姨娘不找她的麻烦,秦雪彤其实懒得理她。
同样,秦雪彤不找她的麻烦,她就不会去动她。不管她杀人也好,放火也好,与秦雪彤无关。
苏姨娘死了,她也高兴。
秦政岳经过苏姨娘的事,彻底厌恶了秦雪彤,直接发话让她在宝云轩里好好呆着,别有事没事出来讨人嫌。
翠竹轩和宝云轩离得太近,苏姨娘在翠竹轩暴毙而亡,侯府封了翠竹轩,下人们也绕着翠竹轩走,生怕沾染上阴气。
林夫人提出让秦雪彤搬到另外的院子,被秦政岳一口回绝。
众人都知晓侯爷迁怒,却又拿不出名目惩罚,才做了这般表态。
林夫人想到苏姨娘去世当日,秦雪彤一袭白衣,头无簪花的肃静模样,不由心生怜惜。派碧莹将翠竹轩里的首饰珠串拾掇起来,全给了秦雪彤。
秦雪彤自然感动地收下,转头就派紫惠陆陆续续当掉,分一些给苏茜,让她过好日子,为爹爹治病。
苏茜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一转眼到了年关,马上就要过年。
最冷的时间已经过去,天气渐渐温暖,雪也停了好几日。
秦雪彤谨遵教诲,在人人绕道的宝云轩里闭门不出,苦练陶埙,绝不出去讨人嫌。
秦雪灵也无动作,甚至都没来看一眼。
到了腊月二十三那天,秦雪彤终于打开宝云轩的门,准备去白马寺上香。
出府的途中碰到林夫人和李姨娘,听闻秦雪彤想去白马寺,林夫人特别关心了两句,“如今积雪未化,马车不好前行,要不等雪化了,再出去可好?”
秦雪彤声音细细的,“想为姨娘请盏灯。”
善在孝中,秦雪彤一身素白衣裳,墨发仅簪木钗,小脸不染香粉,不点唇脂,瞧起来素净无比。
加之她身体纤细,林夫人觉得她又轻减了几分,暗想:终究还是苦了她。
林夫人并非别家主母般心狠手辣之人,轻叹一口气,把手里的汤婆子递给秦雪彤,又特意命人备好马车送她出门。
于是,秦雪彤穿着一身白衣,带着陶埙上了马车。
大荣朝规定,若抬为贵妾的姨娘薨逝,生身的庶子庶女得守孝三年,若是贱妾,则守孝一年。
服丧期间,与嫡母去世的禁忌也不大相同,没有那么严格。不穿华服,不饮酒,不暴饮暴食即可。
秦雪彤可没有守孝的打算,关起门吃喝无误,出了门稍微收敛些。
连翘和紫惠跟着她坐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地从金陵西门而出,往群山中的白马寺驶去。
路上的雪未化,路面泥泞,行到半途,马车忽然剧烈摇晃过后,不再动弹。
连翘掀开帘子问道:“劲松,为何不走了?”
马夫拼命拍打马儿,马儿嘶鸣着,却依旧无法前行。
劲松跳下马车,观察片刻,道:“小姐,马车陷进坑里了。”
秦雪彤掀开车帘,探出头往下望,马车轮子卡在深坑里出不来,不由皱皱眉头。
“那可怎么办?”
“能不能抬起来?”
两个丫头问道,有心想下去帮忙,又不太敢。
这里是荒野之路,地上又湿又滑,全是泥,若是下去了,衣服裤子都得弄脏。弄上了泥,就不好进马车了。
“等等吧,若有别人路过,再请人帮忙。”秦雪彤看了看天色道。
劲松一个人肯定抬不起来,让两丫头片子在泥地里滚,不太厚道。反正时间还早,看看能不能等到人,若是等不到了,再想办法。
得了秦雪彤的话,几人便在路边等着。然而他们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
这时节雪未化,天气又冷,上香的人不多lj。
秦雪彤犹豫到底该下去帮忙抬马车,还是干脆弃了马车自个儿上山。
还没想出个主意,嘚嘚的马蹄声从后方响起。
“小姐,有人来了!”连翘和紫惠掀开帘子往后望。
泥泞的路上,远远跑来两匹骏马。
紫惠探出头,“劲松,快点拦人。”
“好嘞!”马夫也听到马蹄声,走到路中央伸开双臂。
两骑越来越近。
马儿骏健非凡,马背上的人也矫健英气。
两人见马路上停着一辆马车,中间还站着一个人,便拉住缰绳。
“何人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