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哥他咋样?”能不能找到肇事车辆都是次要的,主要是王大奎没事儿。
女警摇摇头,朝急救室了看了一眼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情况可能不太好,我发现他的时候,脑袋上都是血,挺吓人的。”
几个人听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月娥摇晃了几下,险些摔倒,幸好旁边的杜二喜把她搂在怀里,也不会安慰,娘俩一起落泪。
王老蔫靠墙蹲着,抱着脑袋一声不吭。
王大奎出事儿,这无疑就是个晴天霹雳。
“行了,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还得回家!哦,对了,这是王大奎的手机,你们收好了。”女警三言两语把情况说明,就转身告辞。
王鸣伸手接过王大奎的手机,说了声谢谢,女警却已经走远了。
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几个人来了二十多分钟,一个小护士才从里面出来。
王鸣赶紧过去拉住护士问:“里面的人咋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小护士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是他亲人?”
“嗯,我是他表弟!”王鸣赶紧点头,一旁的王老蔫、杜二喜、刘月娥也够围过来,脸上布满了焦急神色。
小护士深吸口气,沉声的说:“你们都有点心里准备,病人除了头部受到剧烈的撞击之外,内脏也严重损伤。医生叫我出来,就是和你们家属说一声,只怕是……”
“天啊!”小护士还没说完,刘月娥就一阵的天旋地转,喊了一声天啊,晕了过去。
王鸣脑袋也是嗡的一声,半天没反应过来。从小到大,王大奎对他就像亲弟弟似的,吃的喝的玩的都宠着他;他受欺负了,就替他出头;他惹祸了,就替他顶着。虽然是表亲,却胜过亲兄弟。
就是连他离家出走的三年,父母也是由王大奎来照顾。
这份情义,他还没来得及回报,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一时间,王鸣从心底都难以接受。
王老蔫顿时就蔫了,整个人摇晃了几下,靠着墙又蹲了下去,竟然低声的哭了起来。
小护士似乎对这样的情形早就见怪不怪,叹口气转身回急救室。
“砰!”王鸣一拳狠狠的砸在走廊的墙壁上,手背顿时都是血,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他咬着牙关说:“都别哭,护士又没说就不行了。”
这话说完,连他自己都不信。
这时,在住院部二楼的某间病房里,杜老边皱起眉头,脸色十分的难看。
他刚刚接到杜富贵的电话,知道王大奎出事了,而且整不好就得送命。心里面暗暗的想,杜富贵咋把事情整得这么严重呢?要是真出了人命,被人查出来跟他有关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大奎死了,因为失血过多,内脏头颅损伤严重,最终也没有被抢救过来。
一时间王鸣家笼罩上了一层愁云,王大奎是个独苗,父母头两年也得病死了。如今他连个一男半女都没留下,就撒手而去。甚至,死前连一句遗言都没有机会说出来。
刘月娥哭得昏天黑地,一次次的晕倒,人已经完全的崩溃了。
王老蔫老两口整个人就像丢了魂儿似的,他们一直把王大奎当自己的亲儿子看待,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滋味实在难以言表。
王鸣在外面三年,也算是见识过生死离别,可是那毕竟都是一些和他没有太多关系的人。此刻跟他关系最好的表哥,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死了,成了一缕亡魂。一时间,他还难以接受。
医院里不少病患都过来围观,被这一家人的伤心感染,有些人的眼圈都跟着红了。心里面把那个肇事司机骂了一遍又一遍。
伤心过后,王鸣逐渐冷静下来,打算给王大奎办理后事。
他刚回来不久,和县里的年轻人都没有太深的交情,想来想去,只好给贾三炮打电话。
贾三炮一听王鸣家出事了,二话不说,撂下电话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他这两年混得不错,开始帮忙张罗着王大奎的后事。安排出殡的车辆,雇请阴阳先生,联系火葬场甚至是通知县里面平时和王大奎关系的朋友。
这一切都没用王鸣操心,贾三炮一个人忙前忙后,给办得妥妥当当。
到了第三天,王大奎顺利的被火化,选了一块风水不错的坟地下了葬。
等一切的事情都办完之后,四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似的,又是疲惫又是伤心。
短短的几天时间,刘月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茶不思饭不想,只要一想起王大奎就哭个不停。杜二喜在旁边受到感染,也跟着呜呜咽咽。
王老蔫则一个人躲在角落里抽闷烟,变得更加沉默。
王鸣没有办法,只得强打精神,里外忙乎着。也不敢让刘月娥一个人回家住,就暂时呆在他们家里。等她缓缓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