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在说什么？”

发现老白正一脸堆笑的看着自己，韦君心中一怔，一丝凉意闪过，赶紧改口道：

“我是说我果然是老了，爬个山也累成这样……”

老白诙谐一笑，道：

“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着调，年纪轻轻就喊老，自己平日里偷懒，缺乏锻炼也就算了，非要以’老了’为借口，殊不知，一个人生在世间，哪是有那么容易便能老的。”

“哦？老白你这话说的可是真够玄妙的，老就老了，时间又不是人类能够把握的，这还有什么容易不容易之说？”

“那我问你，你们口中说的老了是什么，怎么样才算老了？”

韦君细细想想，平日里大家似乎都“老了老了”的喊，却没认真想过这个问题，他自然是知道，大部分年轻人口中的“老了”都只是个玩笑话，但随着年纪的增大，身体素质的改变，自己三十多岁的年纪，也确实有很多体会的。

“身体素质差了，体质跟不上年轻时候了，容易健忘，头脑反应不过来……等等这些吧，都是老了的表现。”

老白不屑的白了他一眼，让韦君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抛开修道不谈，即便一个常人，你所说的这些也不过是一些人自我放逐的借口罢了，身体素质差了，是因为生活作风不正，头脑反应慢了，是因此思考的过少，至于健忘，只不过是经历的东西多了，脑子里装的东西也就多了，一时不得法，找不到具体某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了而已，这与老不老的有什么关系？”

“那依你所说，怎么样才是真的老？”

“老是一种状态，于寻常人类而言，无欲无求，对一切都失去兴趣和欲望，这才是真的老了。”

韦君细细品味着老白的话，貌似有些道理。

“欲望是所有生命存在的动力，越是接近生命的尽头，欲望会越低，这样的人才会被称之为老，然而修道之人，所追求的却恰恰是这种无欲无求的状态，个中道理，小友需慢慢体会，所谓可意会不可言传，哈哈。”

韦君知道老白这话确实存在着玄机，自己一时半刻也弄不太明白，只得记下来，以后慢慢领悟吧。

“好一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不如直接说，这要靠悟性吧。”

韦君找了个理由打趣了一下，老白听了，只是笑吟吟的转过身，继续朝山上走去。韦君见状，鼓起劲来，径直跟了上去。

韦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高耸入云的山巅之上，竟还有如此去处。

只见眼前一片开阔，粗一估算，大概也有上千亩的样子，到处茂林修竹，鸟语花香，仿佛世外桃源一般，一汩清泉从远年的石壁下冒出，形成一条小溪，清洌的溪水上弥漫的层层雾气，如同仙境一般，缓缓朝竹林深处流去，远远传来阵阵轰响，想必是溪水下坠形成的瀑布冲击下方山石的声音。

有风吹来，层层叠叠的竹浪由远及近，簌簌作响，聘聘袅袅如天籁之音。竹林旁，远远耸立着数间茅草小屋，清新自然，十分和谐。

老白带着韦君二人径直朝小屋走去，远远的便从屋内闪出一众人影，飞快朝三人而来，三晃两晃，便到了近前。

只见十二名弟子都是粗布黑衣，宽大的道袍盖在身上，却丝毫没有懒散的感觉。

“参见师尊！参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