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睫翕动,洁白贝齿咬紧下唇,五指插入舒笑短发,本能地发出婉转呻吟:“嗯…阿笑,你干嘛…”
“我帮你舔舔,不是说口水能消毒么。”带着水色涟涟的唇瓣,舒笑回答的一派坦荡又纯然,又很快变得黯淡无光,闷闷道:“对不起……”
在到达顶峰的刹那,他放任疯长的恶念,病态般想在路暖身上留下他制造的痕迹。
他的确是故意的。
因此除了干巴巴的道歉,他说不出其他辩驳的话语,只是静静等待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降下。
“下次…”一如既往细腻温软的声线起了个头便停下,抿成直线的唇角似有轻若浮毛的轻触点过,舒笑讶然抬头。
路暖试图端起端正严肃的模样,可偏偏一双盈盈闪闪的美眸漾着珍珠的柔和,撞进舒笑懵然的黑瞳里,全然不见一丝他预想中的怒气、厌恶和冰冷。
他听见她分明带了笑意,说:“总之,不许再咬我了。”
“嗯。”舒笑浓密纤长的睫毛覆下,嘴里虽一口答应,可下一秒他便偏过头,咬住停留在唇边的细白手指,在齿间磨动。
路暖被咬地发痒想笑,耳畔飘来舒笑轻轻的问声:“你生气了吗?”
她一愣,想也没想便摇头。
在她的印象里,似乎从未对舒笑有真正生气的时刻。
“你为什么不生气?”舒笑却并未因为她的摇头而放松下来,反倒黑眸沉郁,一眨不眨地盯着路暖,不想错过她脸上眼中一丝神情。“我咬了你,害得你被网暴,被不认识的人追着电话骂,到现在都不敢开机。你为什么不生气?”
问到最后,那双尾稍轻颤的眼眶泛红,直直看进路暖心里,执着地想要追个答案。
路暖恍然意识到:原来舒笑一直在在意着。
她有些明白过来,又不太明白。沉默瞬息,她缓缓开口:“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要生气,也是对那些偷拍你、以及不分青红骂我的人。”
平白直叙的轻柔话语不刻意,也没有讨好,却像冬日暖阳,透过玻璃面驱散四肢冰寒。喉结滚动,有炽烈滚烫的热意顺着喉管流至胸腔,舒笑动了动手指,拢住路暖纤秀的腕骨不住摩挲。
“阿笑,我只想,你是不是也收到过这些消息,接到过这些电话?”
这段时间,她总是频繁想起那天在他家楼下,看到的一只只沉默的、窥视的机械独眼。
舒笑起身的动作一顿,轻轻点头。
在颜色相近的被褥中找到不知何时滚落的睡衣,他一边撑大了领口帮路暖套上,一边无所谓道:“我已经习惯了。”
毛绒绒的头顶从领口穿出,还没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就被舒笑接下来的话呛到。
“你把手机给我吧。”
路暖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钻出衣领的脑袋轻轻歪着,一向柔顺的长发因摩擦而乱了顺序,左一撮右一撮随意倾倒,再配上路暖那副惊讶迷茫的神情,落入舒笑眼中,既新奇又可爱。
他忍不住伸手将那几撮乱发摆正,手指插入细软的发丝,慢慢由上抚到下,“我帮你删掉,你不要看那些。”
那些指的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路暖迫不得已关机前,除了应接不暇的骚扰电话,更多的是来自短信、评论和私信的轰炸。
她的成长道路从未发生被人指着鼻子重骂的经历,更不要说那些连听都没听过,看都没看过的污言碎语和人身攻击,范围广泛,涵盖了她祖宗十八代。
她的确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时难以接受和直视,可到底年岁在这里,还没脆弱到需要假手于人的地步。
再说,那些刺目的话舒笑看了难道就毫无影响了吗。
路暖做好决定,舒笑却铁了心不许她摇头拒绝。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偷偷将她放置床头的手机抢先握在手里,同时把自己的硬塞进她的掌心。
“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我们交换。”末了,他还举指发誓,“我保证不会看别的。”
沉甸甸的玻璃砖块放在手中,对路暖而言却与烫手山芋无异。
不久前的那场无人知晓的谈话言犹在耳,她便是无心探究舒笑的经历和过去,也忘不掉那些一一摊开,血淋淋摆在眼前的照片。
耳边仿佛有风送来孩子们嬉戏打闹的铃铃笑声,一起出现的,还有李思佳最后的那句话。
握紧手机的指骨泛白,脸上晕染的绯红一点点褪去,映在点亮的屏幕上,透不出一丝血色。
解锁不过十分钟,路暖便重新放下。
无他,舒笑的手机太干净了。
若不是几分钟前舒笑亲手交给她,她差点以为这是部刚刚出厂的新机,除了原封不动的预装软件外,仅有几个国民app。
短信空白,通话记录为零,就连相册,也不过寥寥几张没有处理过的封面照。
几乎找不到个人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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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笑:嗯,我知道还有下次了。
我发现我每章都有点超字数,但是断章断在哪里又让我有点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