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飞霜让小五和小六带路,下了山。
扈飞霜到达徐若瑶暂住的院子时天已经黑了,扈飞霜在房顶上揭开一片瓦看屋内的情况,小五小六在她身旁。
徐若瑶伺候二老洗脚,二老拉着她说些家长里短,徐若瑶满脸高兴,然而说着说着,她竟哭了。
“怎么了这是?”徐母问道。
徐若瑶边哭边说:“爹娘许久没有跟我说过这么多关心的话了。”
徐母松了口气,“这有什么的可哭的。”
徐若瑶道:“以后爹娘日日与我这么聊天说话可好?”
徐父脸色略微有些不自在,徐母顿了一下,连忙说:“好,好。”
扈飞霜低声问小五:“冯二驴可说过他什么时候来接徐若瑶走?”
小五低声回答:“吴员外家着急要人,冯二驴今天跟若瑶姑娘的父亲约好了,晚上就带人来接人。”
小六问:“要不要现在就下去把若瑶姑娘救了?”
扈飞霜却摇摇头,“再等等。”
扈飞霜有自己的打算,徐若瑶和父母还保持着和乐融融的关系,如果现在就下去抢人,徐若瑶仍会惦记着父母,以后迟早有一天还是要去找她的父母。扈飞霜想要徐若瑶彻底心死,主动与父母断绝关系,不再来往,从今以后永永远远留在自己身边。
又过了好一会儿,徐若瑶准备熄灯休息,徐母却拦了她一把,说:“晚些吧。”
徐若瑶笑了,道:“娘今儿个怎么这么晚睡。”
“娘在家都晚睡。”
“是吗?我许久没回家,倒是记不清了。”
这时,一群人把小院给围了,徐若瑶想去开门,徐父拦住她,自己去开了。来人站满了小院,他们举着火把,把这里照得亮堂堂的。
徐若瑶从窗户往屋外望去,吓了一跳,慌张地对娘说:“娘,外面好像来了歹人……”
冯二驴朝屋里望了一眼,见到徐若瑶,对徐父说:“里面那个就是你女儿吧,快让她出来。”
徐父像个木头人一样进了屋,木木地对徐若瑶说:“丫头,出来吧。”
徐若瑶吓得腿软,但她在好歹也是在山匪窝呆过的人,她定了定神,走了出去。走之前还嘱咐徐母道:“娘,你呆在屋里。”
徐若瑶出了屋,冯二驴相当没礼貌地拿着火把往她脸上一照,说:“长得还行,吴员外应该满意。”
他又将火把下移,像打量货物一样将徐若瑶的身材看了个遍,“不瘦不胖,屁股也还行,嗯,不错。去了吴员外家加把劲,赶紧生个儿子。”
徐若瑶气得脸通红,骂道:“哪来的泼皮无赖!”
冯二驴却笑了,“哟,你爹没跟你说啊?”他指了一下徐父,说:“你爹把你卖给吴员外那个病怏怏的小儿子做媳妇啦,我是来接你去吴家的。到了吴家,你最好赶紧给吴少爷生个大胖儿子出来,生出来了,你就是少奶奶,生不出来,等吴少爷一屁嗝,你可是要陪葬的!”
“胡说八道!”徐若瑶一边骂,一边把目光转向她的父亲。
她父亲一脸木然地说:“不是卖,没他说的那么难听。这是我和你娘给你寻的一门亲事,吴员外家家大业大,对你来说,是个好归宿。”
徐若瑶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绝望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她朝屋里望去,叫了一声:“娘!”
徐母从屋中走了出来,与徐父一样,摆着一张木然的脸,说:“若瑶你安心跟他去吧。娘知道你是个好生养的身子,为吴少爷生个儿子,不是难事儿。今天给你买的东西,你也一起带上吧,到了那边,能用上。”
徐若瑶惊得说不出话。悲伤、绝望、愤怒等等情绪参杂在一起,徐若瑶反而不哭了,她面如死灰,凄然说道:“可要是生不出,我是会没命的。”
“那不可能。”徐母斩钉截铁道,她似乎害怕冯二驴听到这话反悔不带徐若瑶走了,还特地跟冯二驴解释了一下:“她就是个好生养的面相,你可找不着第二个了。”
徐若瑶如同在大冷天被浇了一盆冰水,她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
趴在房顶的小五看不下去了,问扈飞霜:“是不是该下去把若瑶姑娘带走了?”
扈飞霜却还是摇头,“再等。”
冯二驴见徐若瑶一动不动,不耐烦地去拉她的胳膊,徐若瑶尖叫一声,疯了似的挣扎道:“滚,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