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气氛沉默到了极点,一直到她要下车,林湛也没有回答。
“我回去了。”
路依依闷闷地说完,甩上车门下车。
林湛看着她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奇怪,这大脑怎么在关键时刻就停机了呢?
—
路依依到家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给颜汐打了电话,她感觉自己尴尬得已经无所适从了,必须要说出去宣泄一下。
颜汐接了电话以后,就听见路依依在那边念叨:“我完了!我死了!该怎么办啊?”
“你不是和我大表哥吃饭去了吗?发生什么事儿了?”
路依依将事情经过跟颜汐说了一遍,然后问她,“你说林湛他是不是看出我对他有意思了?我那句话不就是在逼问他对我有什么想法吗?我当时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啊?”
“你那么问也没错啊!是他先表达得暧昧不清了,你自然有追问的权利。”
“那他后来怎么都不说话了?他肯定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吧。”
路依依说着,长叹了口气,“我看我还是不要对他抱有什么期待了,他要是对我有意思,刚才肯定回答了。”
“你先别妄下结论,我表哥他没谈过恋爱,平时又跟个傻狍子似的,在这方面可能有点儿迟钝,你给他点时间。”
此刻,还坐在出租车上的林湛冷不防打了个喷嚏。
是有人在骂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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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延在情人节的前一天来到安城,走出机场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苍翠的松树,纹丝不动地挺立在那儿,接受着风雪洗涤。
他打车报上颜汐家的地址,在出租车上给颜汐发了消息过去。
【我马上到了。】
他要给他的小女朋友化妆打扮的时间,免得急匆匆的。
安城是一个历史底蕴尤为浓厚的城市,谢嘉延从车窗朝外眺望,远处古色古香的建筑群都覆盖了一层雪,恍然有种素描画的意境感。
这么冷的天儿,小广场上居然还有老爷爷穿着单薄的白色练功服在打太极,旁边还有几位老奶奶跳舞,这样生动有趣的画面让谢嘉延忍不住拿手机拍下来,分享给了颜汐。
【等我们老了也要这样。】
司机师傅调的广播台里正咿咿呀呀地唱着戏曲,充满国风的曲调听上去就让人觉得舒服。
谢嘉延询问师傅安城地道的菜要去哪里吃最好,师傅笑着说:“安城的那些大酒楼都是连锁的,菜的味道中规中矩,不如巷子里的那些小店。”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往下深聊,司机师傅告诉了谢嘉延很多关于安城的事情。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连她所在的城市你都很想去了解,曾经安城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然而现在,只要一想到这是颜汐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他的内心深处就会涌上奇异的感觉。
出租车在颜汐家的小区门口停住,谢嘉延下车,发现颜汐竟然已经站在那儿了。
她穿着红色的短款小香风礼服,头顶扎了两个揪揪,很喜庆,看起来像是年画娃娃一样。
明明才十多天没见她,感觉却像过了半年那么久,心跳得格外快。
谢嘉延拉着她上车,摸到她的小手冰凉,问她怎么出来得这么早。
当着前边司机师傅的面,颜汐不好意思回答得太过直白,只说自己知道他要来,提前准备好了。
司机师傅透过后视镜看了看颜汐,问:“这是我们安城的女娃娃吧?长得就是漂亮,小伙子你有眼光啊。”
谢嘉延微笑,感慨似的说:“我见过那么多人,就她长得最好看。”
“哎哟,你这么会说话,难怪能把这么漂亮的姑娘追到手呢。”
谢嘉延用余光瞥一眼颜汐,她的耳垂又红得充血了,都蔓延到了脸上。
他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我说得都是真的——”
热气徐徐扑在颜汐的脸颊,她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我们要去哪里啊?”
“先去酒店把行李放下。”
“哦。”
颜汐乖乖地应一声,两手放在膝盖上,显得很局促。
谢嘉延看她的状态这么僵硬,不由觉得好笑。
“你怎么这么紧张?”
“太久没见你,有点儿陌生了。”颜汐意识到这样说也不对,又解释一句:“找到了以前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谢嘉延越听越不对劲,这么说是很久没心动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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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酒店房间,谢嘉延一手将行李箱推远,一手带上门,紧接着单臂抱起了颜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