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回去了?”他又说。
“我当然能回去了!”南栀恢复了生机,愉快地说,“不过郑老师让我先把基本功找补回来,回主舞团的事暂时不告诉别人。等我偷摸儿练好了就回去!”
“哦。”
他将手臂撑直,终于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刚才撑着墙壁的那只手自然垂下,抄进兜里。季寻深看她一眼,“感谢的话就别说了,我这儿——”
他歪了下头,“耳朵起茧了。”
南栀好心情地拖长尾音:“好——啊——”
她边弯腰捡包和钥匙,边说:“郑老师还说,回主舞团的事情没宣布之前,我这儿还是得把《洛神》的编舞给弄好。明天你没别的事的话,我来找你?”
她一弯腰,露出一截细白腰肢。臀型挺翘,包裹在紧身牛仔裤下。
这样的姿势很容易让人血气方刚。
这人怎么丝毫没点知觉?
季寻从没那么躁过,藏在裤兜里的手指默默捏成拳状。
“那说好了,我来找你?”南栀站直身,眼睛黑白分明。
谁和你说好了。
他暴躁得都快毁天灭地了,最后只冒出一个字:“……哦。”
***
季寻其实已经把曲子弄得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藏什么,到现在为止只给她听了前奏部分。大概是赵哥的洗脑日积月累下来终于成功了,他学会了很扯淡的那一招。
——拖得长些,弄得费力些,给甲方一种物超所值的错觉。
所以当南栀第二天再进录音室的时候,她问:“进行到哪啦?”
季寻一脸冷淡:“和上次差不多。”
“啊……你还真是。”南栀惆怅,“我现在由衷地希望,你的防摸鱼软件应该多起起作用。”
季寻任自己瘫在沙发椅上,长腿轻轻蹬地,把椅面转向她。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帮我找灵感。”
南栀觉得,该兑现多日前自己许下的承诺了。
她的眼底仿佛有波光闪烁,认真道:“我跳给你看吧!现场版的。”
录音室被隔断成了前后两间,中间是用真空玻璃隔开。
玻璃墙那边有一排射灯。原木色的地板,只为一个人亮起的灯光。抛开那些高昂的乐器不管,光线整齐下坠时,那半边小天地像极了天然舞台。
南栀依然会对舞台发憷。
她好久没站在舞台上了,即便对着一面状似舞台的小房间,也会有些犹豫。怕自己怯场,半途放弃。她知道郑老师叫她找补回的不仅仅是基本功,还有临场反应。
南栀踌躇许久,还是决定。
她指了指对面:“那……要不我去那边试试?”
季寻瞥了眼玻璃墙那头,一脸平静:“去呗。”
她刚迈出一步,季寻又叫了她:“喂。”
南栀回头,似乎在他眼里捕捉到一丝担忧。他藏得很深,要不是同他接触久了,或许看到的只是个刺拉拉的少年。
南栀忽然笑起来,格外明朗:“鼓励的话就不用说啦,我都记得呢!”
季寻神色古怪,最后只别扭地说了一句:“谁要鼓励你。我是想说——”
“什么啊?”
少年忿忿不平:“别碰倒我的乐器。”
口是心非太可爱了。
南栀翘起唇角,把惴惴不安抛到了脑后。
她推开对面的门,在木地板上站定,静静回忆了一遍《洛神》的动作要领。等所有事情都做完了,才对着玻璃墙那头点头示意:“先跳段老版的。”
中间的玻璃墙是真空隔音的。
季寻靠口型就能猜到她的意思,给她调出原版背景乐。
他看过无数遍资料片,所以当前奏响起,身体本能得能联想到接下来的动作。她穿的不是水袖,而是平常打扮。手臂幅度大一点,下摆就随之往上收一些。能清楚的看到,女人细腰塌陷,像一张弓。
她仿佛成了流动的艺术品,每个动作都让人撇不开眼。逐渐地从柔和转向激烈,越来越快,越来越动人心扉。
没有整支跳完,南栀倏地停在了高-潮点。
鬓边已经被薄汗打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