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首酸不溜秋的诗看了许久。
忽然理解了晚上给他做酥皮浓汤的那个人说的话,我们能做的不是怀念,而是把他想做的事做下去。
不是被别人影响,也没被蛊惑,就当是给过去收尾吧。
他想。
***
签完合同离开的路上,天又开始下雨。
春天雨一浇灌,万物就复苏了。
南栀才离开没几分钟,就收到中介的电话,说快到办事大厅了。
她今天约好去办老房子的过户手续。
因为时间还充裕,就先来了gene工作室。等送完合同再去办手续,也不算晚。
到办事中心,整个过程除了排队等号,过得异常快,也很顺利。
等户主正式改成别人的名字,房子就彻底不属于她了。
南栀倒没怎么伤春悲秋,主要还是中介的脸太喜庆,让她伤感不起来。
她随口跟中介闲聊:“怎么这么高兴,这个月好多单了?”
“是啊,托你们这些大客户的福。”中介笑得眼睛都眯缝了,“最近你们那片二手房交易市场特别火热。这不,晚点我还约了一家,谈卖房子的。不过是高层小户型,就赚点小手续费。”
干他们这行乱七八糟的消息特别多。
中介见她房子也卖了,就不避讳:“不过要谈的那家风水不太好。那家男主人原先挺有钱的,后来听说赌博还是怎么,借了高利贷。又因为这高利贷逼得紧,偷盗了什么贵重东西。这不被判进局子里吃牢饭去了么。”
南栀意外挑了下眉,总觉得这故事听起来相当耳熟。
就好像才有人跟她讲过似的……
哦,对,是赵哥。
总不会这么巧合,南栀好奇问道:“所以是卖房子还债?”
“不是。”中介似乎是怕被人听到,压低声,“那家人大概亏心事做多了,家里闹鬼。具体我也不清楚,就听说大半夜的家里经常有呜呜咽咽的声音,吓人的很。他家非说声音是隔壁来的,可隔壁就是个毛坯房。对,那毛坯房就是咱谈妥价格那天卖出去的。这么短时间,人家都不可能往里搬呢。”
中介绘声绘色讲完一遍,打了个寒噤:“算了,这事不能细说,大白天的我汗毛都竖起来了。”
南栀安慰道:“多半是自己心虚吧,哪儿会真闹鬼。”
“说的也是。”
中介搓了搓胳膊,一路把南栀送到车上。终于又完成一桩任务。他轻松许多:“那周公子那边,麻烦您说一声了。”
找一家靠谱中介能省不少事。
南栀本来就要感谢周远朝,她回去路上就给周远朝拨了电话。不过他那边似乎正忙,过了一会儿只回了个消息过来:【晚点给你打。】
南栀把车停到小区门口才看到。
她回:【没事,就跟你说一声房子过户办好了,谢啦】
周远朝:【不谢】
周远朝:【女朋友】
周远朝很少这么称呼。
南栀问:【怎么啦?要富婆栀包养你吗】
周远朝:【听起来不错,不过我想说的是,下月初要回国】
彼时南栀已经停好了车,正在逛超市。她随手拍了周远朝爱吃的肋眼牛排发过去:【好呀,富婆栀请你吃这个[图片],明天周末我先练练手】
周远朝:【求之不得】
或许是聊天太投入。
到结账时候南栀才发现框里多了一支剃须膏。犹豫的那几秒,扫码声一下接一下,她拿着那只剃须膏推到台面上,鬼使神差没退回去,最后胡乱塞进了购物袋。脸开始发烫,就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回家头一件事,就是把剃须膏放起来。
男士用品竖在护肤品堆里,显得孤零零的,格格不入。多看几眼,却又意外和谐起来。
今晚起又是南栀一个人在家。
她怎么劝说,贺濛还是不放心一院子花草。练完晚课,周远朝的电话还没来,又玩了会游戏,到要睡觉的点依然没听到电话响。
平时也不是天天要通电话,南栀给他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就睡了。
到第二天中午,她在厨房研究那块肋眼牛排时,电话终于响了。
按时差,要是周远朝的电话,他那才凌晨五六点。
手机响个不停。
一看名字,果然是周远朝。
南栀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