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老师,哪个南老师啊?”
“今天来的艺术指导,长发,浅瞳仁,下至狗狗眼,顶漂亮的那个。”
“嘿,你还认识人家的车啊!”
“看她开车来的,好像就是一辆白色轿跑,bmw……车牌号是……”
南栀想不到有人认得出她的车,无语。
眼神瞥过驾驶座,看长手长脚的男人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座椅底下的憋屈模样,也不无奈了,突然就想笑。
她索性扯开大衣:“好像被抓到了。”
眼看那拨人已经近在眼前,她搭着车门把手,妥协:“算了,我去跟他们——”——续摊,你留在车上等人走了再下车。
后半句没来得及说,仪表盘伴随着引擎轰鸣转瞬即亮。
南栀把话噎回去再换疑问的工夫,车子已经如离弦之箭滑出去了好几米。车轮狠狠摩擦地面,南栀眼睁睁看着自己同车一起漂移过弯离开了停车位。
她抓紧扶手,手忙脚乱套上安全带。
“哎?那是不是南老师啊?”
声音钻进车窗,直到把喧闹甩进了车尾气,南栀才扶正自己,坐好。
她看着后视镜越来越小的人影,震惊:“……这也行?”
从小习得的社交礼仪让南栀觉得这么做似乎不太好。
她忍不住看了窗外好几眼,问:“这样真没问题?”
“有什么问题?”这人开车比她要快好多,后视镜的景色糊成了一片。他用讥诮的声音说,“你半路落跑就礼貌了?”
“……”
有道理,南栀点点头,忽然就同他一样理直气壮起来。
这是一路进城的方向,两人住在同一栋楼同一层。
如果都是回家的话,她省了代驾,他免了叫人来接。
南栀舒了口气,问:“你是回家吗?”
季寻:“不回。”
她那口气又提了上来,半晌,问:“那你顺路吗?”
季寻:“不顺。”
他不回家,也不顺路。
南栀在心里叹了口气,望向窗外。
窗外是一条连接城区的高架。这段路车流量小,两边住房稀疏,多的是未开发完的地皮和办公楼。
南栀喝了酒不能开车,现在又离开饭店,没了代驾。
短短几分钟,她一直在想从这到城区,把车弃在哪儿会更安全一点。
她独自纠结,顺便给木子发短信:【进城了没】
木子:【快了,怎么了?】
南栀:【我可能需要你回头接一下我[哭泣]】
她正想着要怎么和木子解释,突然听到电话响。
电话就扔在杯架上,是季寻的。
一条手臂从驾驶座那伸过来,划开屏幕。或许是因为开车,他直接点了免提。
那边声音传过来:“你在哪儿呢,没看见啊。”
“等你?你怎么不直接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季寻冷笑。
“我那是路上耽搁了。说正经的,你现在哪儿呢,我就停在饭店门口,带彩色牌牌的那底下。”
对方声音很年轻,像是他的朋友。
南栀也有幸听到了他同朋友说话时的语调,比平时她听到的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但有一个根深蒂固的共通点——依然欠得很讨打。
朋友催了好几声。
南栀居然生出了一种他在等自己开口的错觉。
她疑惑扭头,终于听到了驾驶座上那人开口。
“那你就在那待着吧,我回了。”
“啊?你回哪?”
“回,家。”他一字一顿道。
口是心非。
南栀默默抿了下唇,又给木子发:【……好像又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