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季风根本没想过这个,但却在风银说出这个字的时候猛然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累了,风银撑着他的身体让他躺下,掩去一部分金船刺目的光。
“一直看着我做什么,闭上眼睛,睡一会儿。”风银的一只手握着季风的手,另一只手按在他太阳穴,轻轻揉了揉,不断地给他输送灵力。
季风觉得先前那种劳神的倦怠感减轻了不少,指尖捻了捻风银的手,说:“趁着眼睛看的见,我想多看一会儿。”
风银道:“等治好了你的眼睛,以后有的是机会。”
“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看多久都不够。”季风仍然眼错不眨地盯着风银看,风银睫毛扇了扇,抬手就覆在风银眼睛上,挡住他的视线。
季风轻笑,抓着他的手拉下来在掌心吻了吻,又过了一会儿说:“南屏城可能有外人闯进去了。”
风银眼神一变,道:“顾江屿离开南屏城时打开了禁制,不可能有人能闯入。”
季风道:“再强的禁制也会被人打开,当初他们不就是这么把我送进惘极境的么,我曾经一直忽略了掩月,如今想来,大概他们筹谋已久,只是那边迟迟没有什么大动作,也许还来得及。”
风银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随即又变得轻柔,他抚了抚季风的头发,道:“知道了,你先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本是很温柔地哄他,哪知季风听到这话猛地抓住风银的手腕,颇为激动地说:“你知道你上次这么让我睡一觉是什么情况么?我一睁眼你就不在了,回来就是一身的血,你这次又想扔下我去做什么?”
风银先是一愣,随后被季风的话给逗笑了,说:“你眼睛没好,我怎么可能放心丢下你一个人?再者,”风银抬了抬手,缠着他们两人手腕的红线闪过一丝光,“无浊前辈不是给我们缠了这个线么,就算我要走,你也能顺着他找到我。”
季风狐疑地看着他,确定他那双眼睛里没有别的花样才放下心来,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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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屏城中央的祭台之上,粗麻绳倒吊着一排人,发出呜咽和□□,掩月就站在这排人之下,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黑气浓郁的剑,剑身上还附着一层咒文,他眼神里满是邪气,轻哼一声道:“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阆风的秘术破阆风的禁制,最合适不过了。”
话落他手握上剑柄,缓缓将剑指向跪在他旁边的少女,用剑尖挑起她的下巴,道:“真是个世外桃源呐,竟然藏着这么大一个秘密,我太好奇了,你跟我说说,这祭台是用来做什么的?”
桑晓手被绑在身后,下巴被迫抬起,她愤恨地看着那个一身邪气的人,咬紧了唇不发一语。
掩月一笑,忽然扭转剑锋,凌空一斩,砍断了一根绳子,绳子上的男人眼神惊惧,惨叫着飞速坠落,只听一声闷响,桑晓看不见,盖是血溅满地。
她紧紧地闭了闭眼,唇角被她咬破,鲜血汩汩地渗出,一行泪从眼睛里流下,仍旧没有说话。
掩月道:“不错,很有骨气,很冷血,是不是因为刚刚那个人跟你不熟啊?不碍事,我虽不知你心里在意谁,但是看他们每个人都对你这般尊敬,想必你总会因为他们谁的死而内疚一番,这个不行,那下一个。”
桑晓抬头看去,瞳孔周然紧缩,“刘伯!”
掩月目光一亮,“紧张啦?不想他死?你知道怎么救他的,他的命就掌握在你手中。”
刘伯被倒吊着血液难通,说话声音沙哑至极:“小桑,刘伯先走一步了,你千万不要屈服,顾公子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桑晓曲着腿往前爬,泣不成声:“刘伯,不要!!!”
剑光一闪,掩月头也没回地斩断了绳子,祭台下尸体已经堆积一片,血流成河,小桑无力地看着刘伯绳子被切断,重重地将头磕在地上,再也不看。
下一根绳子上是一个比桑晓年纪还小的小孩,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哭声震天,掩月见桑晓一副决然地样子,忽然失去了耐心,说了一声“吵死了”便斩断了所有的绳子,哭声惨叫声瞬间就戛然而止,周遭死寂。
掩月走上前掐住桑晓的脖子强迫她站起身,眼神狠戾:“你不说,我自己去看。”话落便拖着桑晓下了祭台,劈碎了地宫石门,下到祭台中心处。
他拖着桑晓打量周围,除了一些机关没什么特别的,直往里走,嗅到了一股很轻的血气,像是被封闭了很多年,又走了几步,发现中央石台直对穹顶有一个范围不大的阵法若隐若现。
“血阵?”掩月嗤笑:“这个秘密真是不得了啊,世人说道貌岸然罔顾人伦,没冤枉了你们,谁能想到你们阆风表面与世无争,背地里竟施展这种阴邪的禁术,要做什么呢?”
桑晓怒然要了一口掩月的手,鲜血横流,“才不是,休想给我们安上莫须有的罪名,我阆风一族世代守护世间,斩妖除魔,惩奸除恶,明明是你们贪心不足。”
掩月看了看手上的伤口,眉头都不皱一下,笑道:“这会儿肯说话了?不妨再多说一点?”
桑晓又咬紧了牙关,再不说一个字,掩月一笑,将她仍在地上,走到那个阵法旁边研究了一番,忽然笑了,笑得渗人:“我明白了。”
话落他将手伸过去覆盖在阵法上,那阵法忽然动了,血光铺满了整个祭台,阵法开始运转,下一秒范围开始扩大,逐渐囊括了整个祭台,向着整个南屏城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