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怎么早不说?”闻言季风跳了起来,绕着矮桌来来回回的走,嘴里不住念道着:“难怪,难怪那天风银要独自去见他,见了之后就要不辞而别,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没错!”
季之庭眼神里流露出关切的眼神:“风儿,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季风突然定身一指季之庭:“对,顾江屿碍于立场和身份和你分隔异地老死不相往来,所以他也让风银不要跟我来往是不是。”
季之庭愣在原地看他突发神经,闻言噗的一声笑出来:“什么跟什么?”
季风插着腰又开始来回踱步:“一定是这样没错了,我要去找他说明白。”
季风在心里拍了板就要冲去去,被季之庭一把拉住跌了下去。
“说什么说,你给我坐下,凉茶水也能喝昏了头,你上哪儿找他去。”
“去哪儿?去哪儿,去哪儿,,,”季风此时唯一支持他去找回风银的理由被季之庭掐了,犹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了下来,整个人又焉了。
“那怎么办,三星门的人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季之庭:“你更应该关心关心你自己的处境,他是天赋异禀的阆风少君,只要不做什么大动作,他完全能自保,可你呢?你现在什么都不做,都可能随时被若木之花消耗干净,再说了,人家选择和你分道扬镳,还不是不想连累你,跟顾江屿有什么关系。”
话落季风狐疑的看着他。
季之庭道:“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要为他说话,我和他现在这样,是有原因的。”
季风坐了起来,“什么原因?为何你这么多年不敢正大光明去见他一面,只敢偷偷摸摸的去南屏城偷摘几束花回来聊以慰藉相思?”
“让你少去话世轩,少尽听些风花雪月的闲本,别把我往痴男怨女的框架里套。”
“我的错,你说说呗,让我听听你这本有何新奇之处。”
季之庭张了张口,随即又吐了口气:“也不算什么,各有使命罢了,再过七年,,,”
季之庭手反撑在地上,望了望漆黑的天空:“顺利的话,等到这一切都结束,或许就不用这样了。”
季之庭没有说明白,但季风好像明白过来,那句各有使命指的是什么。
当年讨伐阆风,修界大乱,惘极境的禁制遭到破坏,妖邪窜逃为祸人间,这场混乱重创了各大门派,他时风门也几近覆灭,那时的季之庭也不过十五六岁,就不得不抗下重担,挑起整个时风门的大梁。
而顾江屿,偌大的顾宅只剩他一个人,不用多想也能猜到是怎样的情况。
“再过七年是什么意思?”季风问。
季之庭看了看他,勾起嘴角道似笑非笑:“看来你跟风银也没多熟嘛,他连这个都没告诉过你,一看就知道是你一厢情愿,哎哟我的宝贝侄儿,你还是不行啊~”
季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在得意什么?”
“哈哈,这个七年嘛,准确的说是二十年,从十三年前算起,到现在还剩七年。”季之庭摇了摇扇子,一副说来话长的架势:“这就要从十二年前惘极境的神火台被毁一事说起了,说来你和风银的缘分还真是不浅,父辈便是老相识。”
“你说我爹和风银的爹认识?”
季之庭点点头,“是啊,两人是志同道合的挚友,当时还有一个人,他们三人乃是金兰之交,便是十二年前的雪夜你见到过的,后来出现的那个和尚。”
季风心里暗想,他其实只记得那个小孩。
季之庭视线落在远处的那条街上,记忆倒回:“也不算和尚,他原本的身份是阆风镜海的大祭司,游心。”
——
风陵渡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风簌簌的吹动身后的密林,像是知晓即将来临的风雨,不安的晃动不停。
风银走向悬崖边,对着负手立在断崖上背对着他的男人唤了声:“师伯。”
男人穿着一身素白衣袍,没有头发,头皮上遍布着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深色的疤痕,疤痕处微微陷下去一点,整张头皮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看起来有些渗人。
男人转身,却有一张极为好看的脸,正是阆风镜海大祭司游心。
“你找到了若木之花。”游心的嗓音很低,话落看向了风银脖子上露出来的黑色细绳。
风银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