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死卡洛斯的那双手,应该是相当粗壮有力的,留在他脖子上的淤青证明,这个凶手的手相当大,根据手掌的大小推算,他至少应该有6英尺五英寸高。
卡瓦尼漫不经心地看着查普曼拿着雪茄,粗大厚实的手掌。
“为什么你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让我们来查这个案子?”
马文也看着查普曼,他灰色的眼睛里,此刻闪烁着如同刀锋一般锋利的光。
“一个月前,克兰家族的人,应该就在这间屋子里和你谈好了,那个时候,卡洛斯的死期,是不是就已经定了?”
查普曼蓝色眼睛里瞳孔突然收缩了,他看着马文,摇摇头说道:“你编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马文,死玻璃就是死玻璃,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凭一个凭空编出来的理由,你想让谁相信你呢?”
“有一个理由,我们才找到了证据,”马文说道,“卡洛斯是一个狡猾多疑的人,他谁都不相信,这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对每一次重要的见面都要录音,所以,我们搜查了一下屋子,包括他的身上,”说着话,马文拿出了一支录音笔,“这里面,有一段很短的对话,但是,足以证明谁是凶手了。”
查普曼仔细地看了一眼马文手中的录音笔,他似乎紧绷着的身体一下放松了下来,他示意站在门口,随时准备把马文他们拖出去的保镖摆了摆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叼上雪茄,吸了一口,才慢慢说道:“如果这就是你们的结论,我觉得,很失望。我想你们这辈子,都要提心吊胆地活着了,直到那些棕色皮肤的哥伦比亚人找到你们,你们才能体会到什么,叫做解脱。”
查普曼的话音刚落,屋子里的人,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办公室的房门被直接撞开了,一队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加拿大警察冲了进来,直接制住了门口的两名保镖,查普曼见状,迅速把手伸到身后,刚把枪拔出来,一直没有说话的卡瓦尼,此刻突然出手,他向查普曼扔飞镖一样扔出了自己的手链,手链上隐藏的锋刃在空中弹出,直接钉在了查普曼粗大的手腕上,疼得他直接扔掉了手中的枪。
这时警察们都已经冲进了屋子,喊着“不要动!把手放到我能看到的地方!”的声音此起彼伏,他们迅速控制住了办公室的局面,没有人试图反抗。查普曼看着马文和卡瓦尼,轻蔑地一笑,他把手举了起来,说道:“你们死定了,你们这对该死的同性恋!”
这时几个身穿高级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看着马文和卡瓦尼,马文走过去把录音笔交给其中一个人,大声道:“卡洛斯已经死了,凶手就是查普曼,这是证据。”
查普曼奋力反抗着,一个警察正在给他念米兰达警告,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这完全是他们俩的栽赃陷害,他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这个根本就不是卡洛斯的那根录音笔!”
马文此刻,身子停了一下,然后才带着一种满足的笑意,慢慢转过头来,他笑着看着查普曼,缓慢而清楚地说道:“你说对了,这个,确实不是卡洛斯的录音笔,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查普曼一下停住了,他一下恍然大悟道:“你特么地套我的话!你个死玻璃!我。。。”他还没有说完,几个警察就把他铐了起来,但他依旧暴跳如雷,这时卡瓦尼慢慢走过去,捡起自己的手链,然后抬头看着查普曼,他凑近他,对着他的耳朵轻声道:“这一次杀人,对你而言,确实是一次意外。”
查普曼看看卡瓦尼,又看看远处的马文,他闭了闭眼睛,说道:“你们知道是谁杀的?!你们特么早就知道是谁杀的,对吗?!”
马文看着查普曼,对着旁边的警官道:“警官,如果对这间屋子仔细搜查一下,我相信,你们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包括,一个像是录音笔一样的东西。”
查普曼一路怒吼着被带了出去,卡瓦尼看着他被带走的背影,对马文说道:“他应该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太阳会出来得这么早。”
“是啊,”马文看着窗外透进来的第一缕晨曦,他拿出自己的烟斗,慢慢装好烟丝,和卡瓦尼一起走到窗前,他们俩拉开窗帘,清亮明媚的光线一下照了进来,马文点了几次烟斗都没有点着,还是卡瓦尼扶住他有些颤抖的手臂,才点燃了烟丝,马文深深地吸了一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和卡瓦尼,相视一笑。
陈默和lily是被警笛声吵醒的。楼下连续经过的警车,凄厉的警笛声让他们俩先后从各自的床上爬了起来。陈默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拿出一件厚的冲锋衣穿上,收拾停当之后,他敲了敲lily的房门,说自己先拿了行李下去热车,等她下来。lily在房间里应了一声好。
陈默上了车,先打着火,打开暖风,然后摊开地图,仔细地看着,昨天晚上他规划好的路线,过了一会儿,lily过来了,一上车她就急忙对陈默说道:“你听门口的保安说了吗?说是咱们昨天去的那家酒吧出事了,今天这一大早儿的警车,都是往那边去的。”
“啊,”陈默收拾好地图,“怎么咱们昨天去了,今天一早就出事了?他们没说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说是昨天晚上出的事,应该是咱们走后出的事。哎呀还真悬啊”lily有些夸张地叫了一声,“看来在这边还真得要注意安全。”lily说着,不自觉地用手去摸了一下挂在后视镜上的平安铃铛。
陈默犹豫了一下,被lily看出来了,她问道:“怎么了你?”
“没什么。”陈默回答道。
陈默把车开出停车场,从前街向西,慢慢向左转过街角,开上了约克大街。这一路两边都是兰德豪斯公园,枫树和各种变叶木,在道路两旁高高耸立着,在微风中轻轻摇动着的,翠绿,金黄,绯红,深红各种颜色的叶子,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陈默沿着约克大街向北行驶着,一路上经过一个商业中心,一个日本餐馆,因为他们出来得太早,都还关着门,街道上冷冷清清的。lily看着道路,有些疑惑地问道:“我们不是沿着安大略湖走吗?你这是要进市区里?”
陈默点点头,此时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排警车,闪烁着警灯停在那里,一条鲜黄色的警戒线,拉在伍迪的酒吧门前,警察和便衣侦探来回地进出着现场,警灯不断转动的光,打在每个人脸上,身上,给人一种大难临头,危险迫在眉睫的感觉。
陈默把车开到警戒线附近,停好,说道:“我下去,看看。”lily看着眼前的情景,没有说话。她和陈默一起下了车,换到“北京雪人”的驾驶座,然后转过头,对陈默说道:“十分钟,够了吗?”
陈默点点头,就朝着酒吧走去。
就在此时,一队警察,押着好几个人出来了。被押着的人中走在第一个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相貌剽悍的白人,他用手遮着脸,但是还是被有些得到消息赶来的媒体认了出来:“查普曼先生!查普曼先生!请问你对这次警方的行动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要见我的律师。”在查普曼被塞进警车那狭小的空间里之前,他反反复复只说了这一句话。
陈默还看见了,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两个人外国人,马文和奇瓦尼?大概是这个名字吧,他们俩站在门口的一侧,好像在轻声地说些什么。
陈默希望能看见伊丝苔拉平安无事地走出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样,自己可能会心安一点。就好像看着伊丝苔拉一切无恙,自己的病,也会有希望自愈一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