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欢阳明显感觉到脖上的那只手在收紧,空气一点点流逝。
但她不慌,清泉般叮咚的声音缓缓流出:“给我解药,我帮你找出你要的东西,帮你问出那人身上的秘密。”
栗天麟轻笑一声,衣袖翻飞间收回手,冷眸里是无尽的嘲讽,“你真能问出那人身上的秘密?就凭你?”
刚才见到那人的眼泪,她心中便明白了七分左右,但她不敢将赌注全部放在这一个人身上,所以,欢阳还加上了栗王真正想要的东西来作为自己的筹码,日后在没找到之前,好歹能保住自己一条命。
“我不仅能够问出,还能帮王爷找到你在向府想要的东西,只要我活着。”欢阳淡淡说道,神色从容,轻轻浅浅的弯着嘴角。
栗天麟凌厉的眼神在她身上打量,良久动了薄唇,“机会只有一次。”
敢戏弄他的人,后果无一例外的生不如死。
“王爷,他可是我们现在目前最重要的线索!”黑锦服不赞同让欢阳轻易去试,万一手下没个轻重,这条线索断了,那他们顶着危险回朝就白白浪费了!
“请王爷稍加等待。”欢阳见栗王并没反对,从草席里站起来,步伐坚定的走向满身伤痕的犯人。
欢阳拿起桌上的馒头,掰成几份,每一份沾上劳役刚吃完面条的汤汁,提起一坛酒坐到犯人面前。
她将馒头塞进看不清面容的犯人嘴里,“吃吧吃吧,你主人既然已经不管你死活了,你便是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那人身形一僵,塞到嘴里的馒头仿佛变成了烙印,让人难受得厉害。
他想起自己当年流落街头,救下他的主人便是递给他沾了面条汤的馒头,从此以后,他便为主人做牛做马。
啪嗒一滴泪水掉下来,欢阳心知起了作用,轻柔却沉稳的声音继续响起:“其实你明知道你主人做的那些事伤天害理,可一味的报恩那是愚恩,你从小所收的教育难道是让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
黑锦服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欢阳,这女人莫非认识犯人?
他看了看栗王,只见他一脸沉思,厉眸紧紧盯着欢阳的背影,目光淡漠,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欢阳又倒了碗酒递到犯人嘴边,“喝吧,喝下后不管能否活命,只求十八年后,又是光明磊落的一条好汉,不畏饥饱,行事大度决绝。”
这一番话说下来,真的是触及到了犯人心中最深的心结。
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在她面前竟然呜咽的恸哭起来,这些年的心酸与坎坷,竟然被这素不相识的小女子一眼道破。
他原本苦练一身武功,到头来却吃不饱饭,受主人恩惠,即使明知道那些事违背道义,还是硬着头皮做事。
“你主人的账本到底藏在了哪里,你若是不想说,就在地上画下来,这才是日后走上正途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