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倒也不傻,一看这情景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袁菲说的那闹鬼八卦是真的,工地这边找人来做法驱邪了。
那问话这人多半是集团的领导,朱光不信闹鬼的事,但他还想在集团内转正,可不想给领导留下没素质的印象,连忙说道:“我、我路过的,我这就走。”
说着就要脚底抹油,就在这时,古井里突然发出幽幽的呜咽声。
“呜呜——呜呜——”
随着这诡异的声音,古井周围平地风起,那风来得突然,风势又猛,一下便卷起漫天的尘土,呼啸着直扑众人脸面。
徐仁城猝不及防被扑了一脸黄土,连忙看向葛秀然,面露惊恐:“葛道长,这、这是什么情况?你不是说没有鬼吗?”
四周围都被铁皮墙围着,这风根本是无端生出来的,总不能是自然现象吧?!
何况井里还发出奇怪的声音。
如果这都不算闹鬼??!
葛秀然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妖风扑了个措手不及,一时茫然:“不可能啊,我师父不会看错的——”
“你就别管张道长看没看错了。”徐仁城双腿打颤,也顾不上追究,急声道,“你倒是快抓鬼啊!”
葛秀然连忙定了定心神,抓起桌上的桃木剑,开始掐诀念咒:“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
咒语还没来得及念完,就见徐仁城突然浑身一抖,再抬起头时,整个眼神都变了,他阴恻恻地看了葛秀然一眼,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来:“凭你就想抓我?”
那声音雌雄莫辨,已然不是徐仁城本来的声线,配合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瘆人。
葛秀然瞳孔登时一缩,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他们以为此处没有鬼物,便没有做好防护措施,竟是让那邪祟轻易上了徐仁城的身。
所谓投鼠忌器,这鬼一上了人身,要抓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但见“徐仁城”挑衅完葛秀然,便双手握拳,用力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边捶边骂:“狗日的开发商,我让你填井!还想找人抓我,看我打死你!我打!我打!我暴打!!”
他下手很重,捶得胸口“砰砰”作响,没几下便吐出一口血来。
其他人:“……”
看来这邪祟对开发商的意见很大啊。
路口那边,朱光脸色惨白,受伤的鼻孔被吓得又喷出血来:“有、有鬼!真的有鬼——”
他连忙拔腿要跑,不想“徐仁城”十分敏锐,闻言转过身来,阴笑道,“今晚谁都别想跑。”
他说着双腿一蹬,原地蹦了起来,这一蹦竟有一层楼那么高,完全不把地心引力放在眼里,加上脸上还糊着刚吐出来的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薛沉见状恍然,这大概就是那工人看到的所谓“僵尸”了。
“徐仁城”以极其违反科学常识的姿势扑向朱光,朱光大骇之余心中一发狠,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往旁迈了一步,用力把站在身侧的薛沉给推了过去。
“去死吧。”朱光大叫一声,自己则头也不回地跑了。
葛秀然与那旁观的混血儿见状脸色一变,连忙要上前救人,但薛沉与“徐仁城”距离已经太近,显然是来不及了。
薛沉正好整以暇地看戏呢,一时不备被推到了“徐仁城”面前,眼看着“徐仁城”就要扑到自己脸上,顿时“卧槽”一声,也来不及细想,拳头先自有意识地挥了出去。
“砰——”的一声,“徐仁城”直接被他捶到地上,黄土飞扬,地面被砸出一个浅浅的坑来。
葛秀然、混血儿:“……?”
“嗷——”薛沉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拳头原地蹦了几下,“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这凡人的身体实在脆弱,这一拳下去没发挥几分龙的力量,倒是差点把自己搞骨折了。
葛秀然和混血儿一言难尽地看了看呼痛不止的薛沉,又看了看陷在坑里的“徐仁城”。
薛沉到底有多痛他们不清楚,但是“徐仁城”看起来快被打死了。
……
“岂有此理!”“徐仁城”灰头土脸地从坑里爬起来,胸口猛烈地起伏,眼神狠戾地盯着薛沉,“我现在真的生气了,今晚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他刚放完狠话,感觉喉头一甜,“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徐仁城”:“……”
其他人:“……”
“徐仁城”恼羞成怒,手掌对着古井的方向一扬,口中念念有词,一阵怪风再次从井中卷了出来,发出“呼呼”的声响,把盖在井上的那半块石板也掀翻了开来。
这时葛秀然终于掐完了驱鬼咒,桃木剑指向“徐仁城”,厉声大喝:“急急如律令。”
剑尖荡开一点白光,是修道者向天地神灵借得的力量,可驱邪杀鬼,但那白光落在“徐仁城”身上,却如石沉大海,竟是丝毫不起作用。
葛秀然登时愕然:“怎么会这样?!”
“你还太嫩了。”“徐仁城”哈哈大笑,目光在铁皮墙的符箓上转了一圈,“要是老道士在还能跟我一战,不过你们没有机会了。”
他指向薛沉,恶狠狠地说道,“我要先拿你祭井。”
随着他的手势,那狂风直冲薛沉,薛沉还在给自己的拳头呼气呢,冷不丁被那狂风卷得一个踉跄,一时没站稳连退了好几步,最后一屁股跌坐在地,后背撞到了古井的井壁上。
紧接着,“徐仁城”张大嘴巴,舌头“刺啦”一下从嘴里伸出来,竟是延伸出不可思议的长度,“啪”的缠到了薛沉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