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将司徒砚胸口之上的伤口缝合包好,然后又喂入不少药丸之后,慕凌君这才静下心来细细打量起司徒砚,暗暗忖度方才之事。
慕凌君现下无法知晓司徒砚是如何逃脱灭族之祸,可是她此刻却极为感激上苍开眼,让她司徒一族可留下一脉。
只是想到今夜之事,若她猜测不错,司徒砚定然是秦然要搜找的刺客。
想到此,慕凌君不由轻蹙眉头。此番司徒砚过于鲁莽了,现下已然惊动了萧以恒,自己也受了重伤。今夜若不是遇到她,想来他应该性命堪忧了。
慕凌君叹气,这个胞弟自小性子就是嫉恶如仇,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
此番,她自然要保住他。可是,如何劝服他放弃行刺,蛰伏起来,才是更让人为难之事。且,现下皇宫之中警戒越发强悍,若是要送他出宫,又该如何是好?
一连串的问题,在慕凌君脑海之中快速闪过。可她看向床榻之上,正安然而眠的司徒砚,心中却难得泛起了安定之感。童年之时,与司徒砚之间嬉戏的种种景象于眼前闪过,渐渐地慕凌君觉得有些疲倦,她单手撑着头,闭上了眼眸。
直到,清晨青珞照例前来唤她,慕凌君这才醒了过来。
一睁眼,她就慌忙看向床榻之上,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慕凌君顾不上门外正在等门而立的青珞,急急向床榻之上跑去,手一摸竟已冰冷。
慕凌君一怔,他竟已经走好久了。
慕凌君很是不甘,使劲将翻了翻自己的床被,竟没有留下任何字纸片语,当下心中只觉忧心极了,想到现下情境,心底只觉燃起一堆雄雄大火,将她整个人架在火堆之上烤了起来。
慕凌君愣愣坐在床榻边上,想了许久许久,直到门外青珞的敲门声,再次响起。她才堪堪回神,勉强收拾起自己的黯然之色,打开房门,将青珞让了进来。
“妹妹可是有事?”青珞进门见面色不好,自然一问。而后,随意望向她房间之中。
许是自己心底有鬼,青珞很是平常的动作,也让慕凌君心惊肉跳。思及,司徒砚走后的房间还未收拾,怕青珞看出什么端倪,当下慕凌君连忙挽了青珞出门,不再给她窥探之机。
心忧司徒砚安危,慕凌君自然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凌霄阁处前来传她诊脉送药,她这才收了心思,提了药箱随宫婢而去。
此次来唤慕凌君的宫婢,不是其熟识的玉梅,而是一位颇为眼生的宫婢。只是,其端庄严肃的模样,倒让慕凌君觉得其不像凌霄阁处当差,而是龙殿侍候之人。想到此次实际诊治之人,若此婢真是龙殿之人,慕凌君也不觉奇怪。
一路之上,慕凌君自己本有心思,再加之那宫婢也不是活泼之人,二人皆默默无言,直到凌霄阁之外。
凌霄阁位于后宫西边,位置不算太好,唯一值得称道满院凌霄花簇拥的景致。现下又是凌霄花开地正旺的季节,慕凌君以为来此,必能见到君王美女同赏花景的情景,又或者二人对花饮茶,吟诗作对的美图才是。
却没想,一进凌霄阁竟然鸦雀无声,宫婢宫侍皆屏声静气,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模样。慕凌君被人引入殿中,就见秦霄正坐于殿内门边发呆,见她前来也不多问多言,任由她一福之后,被接引之人催促引走,也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