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凌君回首,在黑暗之中见到一张满是暖意关切十足的俊脸。
当下,并不是很好的叙旧之所。夕墨见慕凌君已然认出自己,连忙放开捂住她唇齿之间手掌,而后旋身来到假山洞口边上,在慕凌君适才所站位置之立好。直到,萧邵云突然出手将夕墨抓出之时,让一旁躲避慕凌君几乎捂嘴大叫。
“怎么是你?”萧邵云显然对捉住之人,极其不满。微蹙着眉,让他冷俊的面色看起来更为肃然,“你怎会在此处?”
夕墨下跪于地,恭喜垂首于地,始终不曾抬首,只是恭敬道:“三皇子已然安睡,想来蛊已成,属下特来禀告于爷。”
萧邵云不应话,只是垂首低观夕墨良久,而后道:“嗯。”然后,看了看隐于黑暗之中的假山,竟未留只言拂袖而去。走时,一并带走了那吹笛女子。
慕凌君于假山之中,从头到尾听到二人对话,一颗心悬在半空之中,飘荡不已。直到,远面传来萧邵云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慕凌君才觉得心渐渐活了过来。
夕墨重新而入,黑暗之中依旧对她挑起习惯性的微笑,二排洁白的牙齿将黑暗之中格外明显。
“好了,主子已走了。”夕墨伸手将慕凌君的一双柔荑圈入自己掌中,小心揉搓着双掌之中有些冰冷的小手,呵护珍惜的模样,让慕凌君感叹之余又尴尬不已。
她微微后退,装作不经意间被脚下顽石所绊,而后趁机将双手于夕墨双掌之中抽回,然后才问道:“夕墨,你为何在此?”
黑暗之中,夕墨面上因柔软柔荑离手,有了几分失落。不过,慕凌君并未看出。只他安静道:“我今日随主子进宫,原就想来看看你。”
而后,轻叹一声,“你之前因兰嫔妃糟了不少罪,我想想看看你是否安好……而且,今日主子派下差事,我怕你……”
说到此处,夕墨手竟在颤抖,他轻轻抚着慕凌君之发,平淡的声音里竟难得有一丝怕意。
良久,似感到自己的失态,夕墨这才住了手,又郑重叮嘱道:“凌君,你需要记住,我们现在一切皆为四爷给的。千万不要违了主子之命。保护好自己,好吗?”
“好。”
慕凌君未在多言,现下她并不真正慕凌君,加之又无记忆。
自觉凡事还是少说多听又更好,只是想蛊物一事,她到底还是不太甘心。
于是,她试着开口道:“夕墨,主子为何此次要下药给大元国三皇子呢?”
“自然为图大事。”夕墨平淡回道,而后又看了看慕凌君,微叹一口气,道:“你保护好自己就好,我会尽力向主子求情,不多用你行事。”看了看周围,夕墨又摸了摸慕凌君之发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先行离去了,你赶快回太医院去吧。”
说着,竟真退出假山之外,几个起伏之间背影已然消失。
终是又剩下慕凌君一人了,她于原地站着,似在思索什么问题。良义,慕凌君这才轻一气,出了假山,重新燃起宫灯离去。
终在薄薄的雾罩之下,慢慢地回了太医院之中。待回房之后,想到今日之事,身体竟一下子瘫软于地,良久都无法动弹。
就这样,天明之色渐起,更钟响起。
慕凌君这才慢慢从地上坐起,看向自己双手,轻泣。
从今日起,她也同这满宫上下之人,郑夕容之流,无甚两样了。
可是,只要想到司徒一族灭门之仇,她却不得不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