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跨过宫门,还不忘将宫门关紧,封回原样。
然后,这才提了琉璃宫灯向内而去。
此次再来,许是萧以恒并未在此,整个清蓅宫之中不似上次般有着照亮满殿的烛火,整个宫殿除了慕凌君匆匆而行的脚步声之外,竟再没有丁点声响。清冷的夜色将整个清蓅宫笼罩,只有一人独行的清蓅宫竟显得格外渗人。
慕凌君加快了脚步,熟悉绕过各种布置与宫殿的格局,很快她再次来到从前寝殿之内。慕凌君环顾此殿一圈,最后锁定一处黄梨木五屏风莲花镜台之上,这是她从前梳妆之地。
将事先写好的纸条拿出,捋了捋皱折,将齐放置在台上,刚巧夜风抚过,竟吹走了刚刚放置好的纸条。
急步追回,慕凌君微蹙眉,再次将刚捉回纸条放置于镜台之上。思及适才之事,慕凌君随意拾起一个摆台上的玉粉盒压下。
谁知,许是手滑,玉粉盒被她将将抓起,就又落回镜台之上。
嘭一声碰撞之声,在这个寂静的宫殿格外响亮。
慕凌君被吓了心猛跳,抚了抚心口,忙拾起玉盒却摸到散在台上之粉,瞬间,让她呆住了。
慕凌君突似疯癫般,瞬间将台上所有小盒都掀开来。霎时,她眼眸之中升腾起薄薄的雾气。
螺子黛,茉莉妆粉,水蓝胭脂……这些都是她前世整理妆容之时,最喜用之物。可慕凌君绝未想过,她逝去已久,可现下这里放置的竟是新粉、新黛。从粉质与颜色来看,应是这月才将将放上。
萧以恒,他到底想要怎样?
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做?
慕凌君只觉现下心极痛极酸,让她有不能呼吸之感。
柔荑轻扫过台上这些玉盒,慕凌君抬首,见到镜台之上那面巨大铜镜之中的人物。虽然模糊,却依旧可见到那张陌生而美艳的面容。
突然,慕凌君苦笑,她又一次提醒自己,她再也回不去了。
转首,避开这些曾经的最爱,慕凌君拾起那个玉面盒再次压在纸条之上,确定压制好后,没有再回看一眼。
慕凌君提好琉璃宫灯,再次匆匆而去。
许是为赶上宵禁,许是清蓅宫之中发现给她震撼过大,就像身后有什么追赶一般。慕凌君离开的极好,离开之时,竟未再警惕向周围察看,自然也未见宫门外,那暗处所站的黑影。
清蓅宫内,整个宫殿依旧寂静无声,只是那张应躺于镜台之上的纸条,却已然不见。
慕凌君匆匆回到了太医院,只是大约回程之时脚速过快,连她自己如何回到太医院,如何回到自己厢房也未知。
待坐在房中桌前,饮前茶壶内的凉茶之时,她才凉茶一呛才勉强回神。
忆起适才所做之事,知晓自己又被萧以恒之所为所左右了心绪。慕凌君心下即是懊恼,又是苦涩。
时之今日,萧以恒对她之影响力竟还如此之大,她很是厌恶此时的自己。她应是前来报仇的恶鬼,怎会因他对自己没有半分好处的举动而心动。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
可是,思及自己冒险送信的作为,一下子又让慕凌君白了脸。她无法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给自己或者是给前世的自己一个合理解释。似魔怔了般,慕凌君觉得脑海之中两种声音不断嘶扯。
一种尖锐指责她助纣为虐,助了害死自己的帮凶!
一种不断反驳告诉自己,她并没有忘记仇恨!
两种声音不断自她脑海之中交替出现,让本已情伤的慕凌君更觉无法承受。两种声音似二个正博斗的人般,凶猛交手,着着致命。
最后,终将她逼到极限。
头疼欲裂,慕凌君只觉心中郁躁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