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荣交代完没说多余的,杜可儿拿起门禁卡,抚摸黑色磨砂质感的卡面,烫金的天鹅堡三个字象征着地位和身份,这种高档楼盘,工薪阶层即使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买不起。
顾笑还是房子,她只能选一个。
忽然,杜可儿心里模模糊糊的想法越来越清晰,她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可以瞒住顾笑啊,很显然,程显荣喜新厌旧,新鲜一阵子,也许又会去寻找下一个目标,她只需暂时忍一忍,不被发现就好。
下意识换上第一次见程显荣时的白色露肩长裙,妆容清淡,像一朵楚楚动人的水莲花。
到达天鹅堡,安保人员西装革履,装备高端,像保镖,他们派专人送她去程显荣所在的复式公寓。
程显荣负手站在落地窗前,闻声转身,看到杜可儿,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杜可儿环视四周,装潢华丽,恍如宫殿。
程显荣笑着问:“还满意吗?”
杜可儿声音涩然,“像梦里的场景。”
程显荣走到她身边,环住她圆润的肩膀,带她走进卧室,抱着她倒在床上。
“我记得初次见你,你穿这件裙子,闯进我怀里,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杜可儿抵挡他施加给自己的感觉,冷着脸说:“不知道。”
程显荣在她耳边含笑说:“好吧,那些想象不重要,你已经是我的人了,能给你快乐,赐你解脱的男人是我,这一点你最好铭记在心。”
杜可儿泫然欲泣,盈盈的泪眼,惹人怜爱。
“我就爱你这副无助的模样……”
在羞耻和厌弃中,杜可儿绷紧身体,灵魂堕入欲海。
另一个她辩解,错的不是你,错的是这个辛苦劳动换不来幸福感的世界。
程显荣果然没有食言,春风一度后,带杜可儿签购房合同。
他离开前狎昵地拍拍她的面颊,“挑个时间搬过来吧。”
杜可儿忍着恶心,乖巧地笑笑,“好的。”
目送程显荣的车走远,她才去停车场,一辆黑色吉普车按喇叭。
杜可儿停住脚步,朝吉普车看去,杜大友下车,朝女儿笑嘻嘻走来。
他将一头花白的头发染黑,看着比过去精神。
杜可儿戒备地后退半步,“你来做什么?”
杜大友说:“别紧张,我是来告别的。”
杜可儿说:“没必要。”
杜大友说:“你那老姘头给了我五十万,条件是让我离开申城,也行吧,谁让你是我女儿呢,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我做父亲的可以让步,但走之前我要给你一句忠告,别脚踏两只船,你玩不来的,万一翻船,得罪了金主,没你好果子吃的。”
杜可儿悲愤交加,“滚,哪个当爹的像你似的卖女儿,无耻!”
杜大友不屑,“你自己要做婊*子,管老子什么事。”
他说完扭头上了吉普车,杜可儿看到副驾驶坐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想到母亲,悲从中来,她们母女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这样的垃圾男人。
杜大友打着长期从女儿身上捞钱的主意,担心惹有钱老男人不快,弄个鸡飞蛋打,决定帮女儿一把,找机会告诉她另一个男人“真相”,劝他放手,顺便敲一笔竹杠。
忙完工作,郁金请谭佳人去文华酒店喝下午茶。
“多谢你帮我。”
“你出粮,我出力,份内事。”
两人相视一笑。
谭佳人正色道:“郁总,你听说过秃鹰资本家吗?”
郁金点头,“商场上有一群人,就像吃腐肉的秃鹰一样,专门向经营出现困难的公司下手,目的是利用条款进行吞并,或者恶意收购。”
谭佳人说:“对,黑池投资选择和优乳联手收购法国健康食品公司,我觉得他们的动机并不像明面上说的那样,新源燃气被狙击的事你知道吗,就是黑池投资的手笔,从现在起我们要提防黑池投资,并尽快推进优乳集团重组,不过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郁金回忆贺九皋指出优乳集团存在的问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知己知彼的敌人很难战胜,更何况对抗掌握巨大资本的贺氏家族办公室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倒吸一口凉气,稳住心神,“我明白。”
谭佳人笑着缓和气氛,“黑池投资玩的那一套无非就是趁你病要你命,我们治病,保持健康,不给他们耍流氓的机会。”
郁金被逗笑了,稍顿,关切地问:“金种子暴雷,如意街不少人受到牵累,这件事影响很大,我也看节目了,你姑姑面对镜头不慌乱,代表如意街的受害者们发声,说话铿锵有力,很有煽动性。”
谭佳人笑着说:“我也很意外,我姑姑挺有战斗力的,毕竟损失了三万块钱,不吐不快。”
郁金说:“一般这种情况警方立案,再到审判,短则半年,长则二三年,投资人的钱一时半会追不回来,你既然代理了金种子如意街受害人维权案,就要做好长期战斗的心理准备。”
谭佳人挑挑眉,“当然,我心理素质一流,耐性也很好,可以和他们磨下去,同时搞大舆论,让有关部门监督平台,防止他们卷款跑路。”
晚上回家,谭敬愁眉不展,他对二女儿说:“你去劝劝你姑,三万块没就没了,急出个好歹,还不划算呢。”
谭佳人问:“我姑怎么了?”
谭敬说:“病了,这是退烧药,你端杯热水给她送过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