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月休息,就拉上薛田田一起出来玩。原本是忘了当时因为心情好应下钟宇的那句话的。
没成想的是,两人出去吃饭,与背着乐器的钟宇走了个正对面。场面十分尴尬。
结果,就凑到了一桌上。
吃完饭天色已经有点晚了,但是钟宇执意要请她们去别处玩儿。
冉月拗不过,再加上旁边薛田田一番添油加醋下来,就来到了酒吧。
冉月第一次过来酒吧这种地方玩,没想到还是被薛田田这个家伙死缠赖打要求的。
看样子熟门熟路的,这种地方没少来。
酒吧里音乐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震得冉月鼓膜疼。薛田田倒是喝的挺欢。
他们人似乎有点少,根本热闹不起来。
就只听着旁边的几桌闹的要翻天,什么做游戏,什么真心话,什么大冒险。
而他们只是干瞪眼看。
酒吧很大,里面包厢也会不断传来热闹的喧嚣声。
冉月同薛田田两人原本就游乐场,商场的转了一天没停歇,这会儿音乐在耳边闹的有点让人头疼。
想走人。
但是应了别人的,也不好开口,毕竟刚来没多大会儿。
冉月又坐了一会儿,便借故出去接电话,跑了出来。
乍一出大门,冉月两耳朵像是失了聪似的,有那么一会儿什么都听不太清晰。不远处主道上来来往往车辆的鸣笛声和刹车声,都模糊的很。
顺着墙角站了那么一会儿,方才缓过来了些,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讲电话,但是很快声音又被不断从门口出来说笑的男男女女冲散,没了痕迹。
冉月摸出手机,翻着看。手机屏幕上打出来的光,将她的脸照亮一片。从胸腔憋上来一口气,接着缓缓的从鼻息里透出。不知在手机上看到了什么,弯起了两侧嘴角。
接着那点笑,就因为旁边拐角处突然出现的男人,戛然而止。
冉月听到细碎脚步声,侧脸看过去的时候,秦时穿着一身十分彰显绅士的西装,正一边走着,一边低头卷着衬衣袖口边,稍长的几根刘海滑到眼角遮了个大概,根本就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在那一两秒间,冉月纠结起了到底要不要跟人打个招呼,或者干脆侧一下脸,反正光线暗,他铁定也看不清人。
然后她就真的收回了目光偏过了脸,而此时秦时方才注意到立在两步之遥的人。
他们在的地方,是酒吧出来拐弯处的一条小道,前面是个花坛。路是鹅卵石铺的,踩上去还有点硌脚。
冉月微低着头,已经看到了从眼皮底下过去的男士皮鞋,却在下一秒,停了下来。
秦时原本的确是没怎么注意人,人都已经走了过去,却发现刚刚无意间瞥到的那个花朵刺青...有点眼熟。接着一手抄兜,就立在了那里。脚尖也顺势,磨转了方向。
接着两人,四目相对。
“看到自己客人,连个招呼都不打,是不是不太礼貌?嗯?”
秦时将另一只手也抄进了裤兜里,居高临下,看着人。
路很窄,两人离得很近。
秦时入眼所见,冉月换掉一身正经的职业装,此刻上面穿着一件连帽宽大款的卫衣,下面一条紧身泛白的牛仔裤,头发长长了些,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他记得在外边见到的她,总是一脸用力过猛的妆,耳朵上一连串的还带了耳钉耳环,看上去很不好惹的样子。却又是一眼就能识破的刻意。印象最深的就是第一次在停车场那里,还有后来救她的那次,仿佛应该也只有这么两次了吧。
而现在,她像是一朝摆脱了一个魔咒,去除了乔装封印。光秃秃的耳周,就隐约只能看到几个耳洞。因为下了班,脸上的妆也卸的干干净净,身上没有一件饰品,甚至没能涂一个口红,干净稚嫩的像个高中生。但是惹眼程度却是不减,反增。五官精致,眉眼泛着清透,此刻与秦时对上的眼神,还透着一丝无辜,看上去纯纯的,十分无害,是个男人,应该都挺吃这一款。
可秦时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纯纯的,软软的,和自己周边一直以来不怎么缺的同款,不太一样,她有软刺儿。
“怎么不说话?”秦时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出来门口吆喝的几个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男生,接着又看过冉月,“又喝醉了?最近...这么肆无忌惮啊?”
声音压的很低,低醇好听。
“没,”冉月瞅了眼人,“没喝酒。”
因为离得近,秦时一开口,浓烈的酒味儿就冲的冉月蹙了蹙眉,“喝酒的是你才对吧?”喝的还很多。
秦时勾起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伸过领口,左右扯了一下领带,散漫一笑,此刻方才透出一丝酒后微醺姿态。比平时表情松散了不少,眼尾微红,徒增了几许风流肆意。
“被你发现了。”接着鼻息透出一口气,“今天的确是喝的有点多。”
冉月不可或察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彻底靠在了墙上,拉开了一点距离,再次抬眼,觉得秦时眉眼间像是漫着一层雾,化不开。“是谁惹到你了?”
“谁敢惹我?”秦时半开玩笑似的反问,可能喝了点酒的缘故,冉月觉得这人此刻,特别容易接近。
“也是,您住的可是高的套房,谁惹的起?”谁住得起?
秦时呵呵笑了两声,冉月一句话把他给逗乐了。
冉月也抿唇笑着。
其实自从那次秦时出手相救,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变得不怎么像客人与店员那么纯粹。话语间,开始变得随意。
“所以,不要不开心。”纵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那点情绪,依旧显而易见。
秦时勾起的嘴角敛住,眸色渐深。
紧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在另一墙角边响起,像是一男人推搡着一个女人。若有似无的,还带着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