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她上一次在明案台见过帝玦之后,此后这人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不曾来过明案台一次,也不曾插手过这里的事情,就像是在背后暗地里支持她查这案子似的。整个明案台的人后来再也不敢反对郁泉幽所说的每一句话。
晚间,居于寝殿之中听着容错汇报近日穷桑事务,正烦闷着不知怎得便突然问了一句,“那个翊圣真君你们还没有审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么?”
容错微微一愣,有些讶异,“主子...怎么突然想起询问翊圣真君?”
郁泉幽不耐烦道,“我给了你一个半月的时间去审,就算是一点皮毛也应该审出来了吧?”
她的语气中隐约带着些冷意。容错知道此时的郁泉幽一定不想听他再说一句废话,心间不自主的便颤了一下。
“那翊圣真君嘴巴太硬,一个半月...我们没有审出一点东西。”
他如实禀报,原以为郁泉幽还会给他时间。可他的话音落完,却是半日都不曾听见她开口说话。
容错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用余光去看她。
却见她面无表情的坐在案桌前,左手食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右手撑着脑袋,浑身的气息却不那么友善。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大长使这个位子上坐了那么多年的。我交给你的事情,拖拖拉拉,从没有一件事是能够让我放手不管的。
那翊圣真君是个什么样的人?油嘴滑舌,没有礼数的登徒子,我给你一个半月的时间连个屁都没有审出来。
容错,你是每日边请他做茶,边审问的么?”
这平凡冷静的语调,虽然没有什么色调,却让容错不寒而栗,身上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属下知错,定然加紧询问。”容错垂下头,屏住呼吸。
“只是询问么?你这个穷桑长使做得还真是和善亲切啊?”此时怒意上头的郁泉幽说话竟然开始讽刺起来。
容错浑身一个激灵,直接跪倒在地上,伏在地上颤抖道,“属下知错。”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严刑拷打,把他肚子里知道的东西全都挖出来!”郁泉幽不给容错考虑的机会,用紧迫的时间来逼他。
容错一惊道,“殿下!主君!翊圣真君,好歹是一个天官,严刑拷打会伤了天界与穷桑和气啊!”
“你认为现在的穷桑同天族是很好的关系吗?”郁泉幽不满的锁紧眉头问道。
容错再次伏地低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我的话不想重复第二遍,你若三日之内不能审出点东西,那么想必大长使之位也觉不适合你了 ”
她的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听得容错心慌意乱,连忙磕了个头,行了礼急急退了出去。
郁泉幽没有理会他的离去,只是继续埋头批示公文,此时帘幕后有一身影缓缓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埋头苦干的模样,不由得叹气道,“何必对他如此疾言厉色?长白一战容错的伤势十分严重,还没好几日,你便这样待他?”
郁泉幽没有理会那个人,只是埋头阅读自己的文书。
突然眼前的文书被人抽走,郁泉幽有些恼怒,抬眼看过去,便见清竹一脸严肃的站在她的面前。
郁泉幽冷漠道,“师父来此是为容错求情的?”
清竹叹一口气道,“你这几日不吃不喝,只是一个劲儿的追查当年之事。你一个人疲倦劳累,想要缓解心中苦闷,却也看一看身边人都被你这般折磨成什么样了?”
郁泉幽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动容,只是淡淡一瞥道,“若这点压力都承受不了,他们也不配为穷桑中人。”
“那狐墨,云歌,伶瑶和伶云呢?他们并不是穷桑中人,你也忍心这样待他们?”清竹怒斥起来。
“师父莫要将无端之罪加与我身。我并未曾派遣任何事务与他们。穷桑善待外族之人,出格的事情,我们并不会做。”郁泉幽丢下手中的笔,低垂着眼眸,平淡无奇地说着。
“可他们却担心你在外界事事为你遮掩,穷桑的每一件事,天族的每一件事,哪一件不是通过他们的手?”
“那是他们自己的决定,与我并不相干。”郁泉幽一直垂着头,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冷如冰块。
清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郁泉幽,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郁泉幽说出来的。
“你究竟在想一些什么?”清竹越发觉得这样的郁泉幽让人浑身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