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泉幽此时恰好从门外露出了半个头,一双眼睛便恰好与里面的两人对视起来,她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慌神之间,她脱口唤了杨丞一声,“大师父...”
时蔓菁对于她这般称呼杨丞感到甚是奇怪。
杨丞看了时蔓菁一眼,知道她觉得奇怪,便轻轻解释道,“这孩子,是郁泉幽。”
时蔓菁甚是惊讶的看了一眼郁泉幽,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丫头不是在医女阁围剿的时候....”
郁泉幽坑着头不说话。
杨丞便继续替她说了下去,“这孩子活下来便是好事...蔓菁你从前一直故意不理这孩子,这丫头出事以后,你不也曾经那样消沉过一阵子么?”
郁泉幽眼里因这话闪起了一丝抖动。
时蔓菁微微叹了一口气,向着郁泉幽招了招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道,“最想念这丫头的不是我们这两个老的...而是玉央那丫头...”
郁泉幽听着这话,眼眶便莫名湿了起来,从前的四长老何时对她这样说过话?
她想起玉央,那个时候,若不是玉央在,四长老只怕是对她讨厌至极的。
她朝着四长老身边走去,恭敬与四长老一礼,“四长老...玉央师姐...她可还好?”
时蔓菁拉住她的手,微微和笑着说道,“玉央那孩子平日里是什么性子,你当是知道...从来不与人多言多语,你在的时候她还会开口说几句话,你不在,她自然一句话也不说。也谈不上好与不好...”
郁泉幽轻轻蹙了蹙眉头,心中甚是不安稳,她回长白这么些天,总是没有寻着机会去见禾玉央。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装,不由得苦笑,即使去见了,她又以什么身份去见。
她虽有些伤感,却也没有忘了正事。
此番时候,大长老与四长老果然重归于好,可她要怎样才能将心中所问的话提出口...
郁泉幽思索半响,低着眼眸。有些太过于安静。
“小幽...在想什么呢?”大长老看她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便疑惑的问了起来,“你这丫头心里若是有什么想法便直说,这般沉默做什么?”
郁泉幽抬头欲言又止,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开口。
杨丞微微叹一口气,大概是猜到郁泉幽此番可能是有什么事想要求一求他们这两个老的,但又不知该如何说,便这般干脆沉默下来。
杨丞既猜到这一些,便故意咳了几声,开口准备为她解开眼下这样微妙的局面。
“你这一次故意引我与你母亲相见,除了是想助我们将这些年一直存放在心中的结破开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愿望想要达成...?”
杨丞替她问出了口,郁泉幽自然有些惊讶,大长老观言之计丝毫未变,还是很快便能猜出她的意图。
她自然顺着杨丞的话点了点头道,“确是...大师父...小幽的确有一件事情相求...小幽想求的是当年母亲赠与四师父的一块贴身玉佩...”
“贴身玉佩?”时蔓菁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你寻这个作甚?”
“娘亲当年乃为颜家掌上明珠,那玉佩自娘亲出生时便一直带着,那灵玉恰有些灵气...其上有着许多功效,小幽身边有着一位朋友得了一种怪病,须得这一块玉来救命...还望四长老能够借与小幽一用。”
时蔓菁看着郁泉幽这般恭敬求她,便皱了皱眉头道,“那玉佩本就是你母亲的东西,我直接给你便可,只是...那玉佩被我放置在阡陌楼之中...师尊又不在,我现在是断然进不去的。”
郁泉幽当知道时蔓菁会因阡陌楼外的禁术担忧,“四师父不必忧心师尊禁术之事,若师父可以将此玉赠我一用...将来师尊总是会归来,倒时再您再领我前去阡陌楼取此玉佩也是可以的。”
时蔓菁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郁泉幽看着这二人的神色,便自有自知之明,晓得这两人定还有许多话要说清楚,便揖了揖礼,言语告辞。
大长老好不容易将这么多年压在心底没有对四长老说的话讲出来,一定还要温存一番。反正她已经将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也得到了四长老的同意,她便没有什么理由再继续这样不识趣的呆在这里了。
郁泉幽从东厢房出来,心里一直惦记着颜七娘的状况,时隔多年,虽然娘亲一直想要见旧人一面,但见时难免心酸难过,这般离开内屋不知去向,实在令她担忧。
不知为何,她方才走进内屋的时候,总觉得大长老脸上藏着一抹十分深刻的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