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全部掉落了下来。
她翻身而上,将帝玦压在身下,想要好好看一看他胸口的伤口。
突然断开的吻让身下的男子有些缓不过神来,愣愣的看着她坐在他的腰际,低头抚摸着他胸口那些隐痛剧痛随时发作的裂痕。
郁泉幽不争气的眼泪不断的掉落,顺着他的胸膛朝着床榻上滴去。
她低头再一次吻住帝玦的薄唇。
眼泪顺势从她的鼻尖滑到了帝玦的脸上。
突然而来的冰凉使得意识迷糊的帝玦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眼神中的火光渐渐熄灭了下去,冰蓝色的眸子缓缓的清明了起来,便发现此时的郁泉幽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坐在他的面前,哭着吻着他。
他猛然坐起,将郁泉幽推开,眸子中的理智一下子转了回来。
他脸上的痛苦之意依然没有丝毫消退。被推开的郁泉幽迷离的眼光也瞬间清醒过来,看着帝玦缩在角落之中自己一人不语,继续承受着体内的痛苦,眼神却是清明了几分。
她同样坐在角落里,莫名的羞耻感油然而升。
她被他硬生生的推开...便像是她一人一意孤行一般...
郁泉幽心中又是伤心生气又是心疼难过。
好一会儿,帝玦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反应了过来,看着缩在角落里同样不说话的郁泉幽,他的眼中顿时升起一股心疼。
他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将床角的被子拖了过来,盖在了郁泉幽半赤裸的身上。然后跌跌撞撞的下了塌,捡起自己的衣服穿了起来。
他坐到了离床榻较远的紫檀桌前,眸子越发的清静。
郁泉幽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闷着气不再去看他。
此时帝玦体内那股翻滚的浊气已慢慢的被他深厚的内力逼的退了几分。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我灵蛊发作,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伤害,现在身上又是硬病上身...说不定那一天就要...”他自暴自弃的说着。
“闭嘴!”郁泉幽冷声朝着他说道,“你身上不过是普通的伤病未好罢了...”
一声喝让帝玦安静了几分后,他接着继续说道,丝毫不理会郁泉幽的怒意,“我自己的身体我当然清楚,是不是普通的杂病....我心里有七分把握....那天归天也不是不可能...临死前,我不想做出伤害你的事。
你若是真的失了清白,在这个说人做事都冠冕堂皇的八荒六道中如何还能寻到别人照顾你...?”帝玦不管不顾的训斥着。
郁泉幽眼眶里的泪被他训的再一次掉落了下来,她义正言辞的说道,“从前的降雪仙子已死,旁人只知道现在的我是个男子身份...你不必为我作什么打算。清白这个东西,对你,我向来是嗤之以鼻,既然想好要嫁给你,便不会再在意这些东西。”
郁泉幽知道帝玦只不过是拿着不想毁她清白当幌子罢了。他不过是怕,怕自己控制不住体内的灵蛊,吸食了她身上的灵气。
噬灵之蛊其实最喜欢吸食阴气灵力,若是在中蛊之人发作时阴阳相合,的确是能大大减轻中蛊者身上的痛楚,可为阴者女子神智身体必定会遭到重创。
她将他的话堵得死死的,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帝玦哑然,明白郁泉幽的聪慧,一定是知道他体内的噬灵蛊有么厉害,却还是要这样为他拼命。
他沉默了下来。
她亦然是这般。
她盯着帝玦低下去的脸庞,眼前一片模糊。她蜷缩在角落里,心中莫名委屈起来。
“帝玦...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后果都没有想过...?”她哽咽起来,“可我并不是傻子,我有眼睛,有感觉,总归是知道的。你能不能不要再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我...?你若是怕我受伤...不必一丝一毫都不表露出来...你我早已是心意相合...又何必如此...?”
彼时的帝玦还没有从她擅自的决定中解除盛怒,眼中隐隐闪现的寒光使得他整个人阴郁起来。
郁泉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寒意与怒意,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她心中却也是憋闷不已,于是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冷。
半响,帝玦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拾掇好后,虚弱的支起自己的身体朝着外面走去。
郁泉幽没有阻拦,静静的看着他离开房间,心中愈发难过,难过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将脸埋在了自己的臂弯之中,小声哭了起来。
帝玦跌跌撞撞的走下楼梯,转眼便看见清竹与抚孤站在楼梯下面焦急的等候着。
他怒意未消,看到清竹脸上焦急与担忧的神情心中便更加的火上浇油。
他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知道清竹曾经探过他的脉,他晓得清竹一定是知道他体内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却让这般放任郁泉幽不加以劝阻。
他怒火中烧。
从来,这个冷静如风的男子,总是会因为郁泉幽而轻易的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