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半边脸横亘着大大小小的刀疤,狰狞得可怕,只剩下眼睛完好无损,若是不带着面具的话,很容易就吓到了别人。
因为除去他的左脸之外,他剩下的脸都好看得出奇,好看到什么地方?好看到,只要看着这半边脸,她就能想起纳兰清渊。
那是一种不亚于纳兰清渊的好看,且还带了一抹妖冶——当然,因为他带面具的缘故。
然而,现在看着这整张脸,她惊到了,吓到了,手足无措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
因为这张脸和纳兰清渊的脸太像了,如果不是他的脸上有伤,他的气质和纳兰清渊相差太远,她真的要怀疑这是同一个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景渊会和纳兰清渊长得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属下是景渊啊。”景渊道:“属下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这样问。”
“本宫是问你的真实身份!”慕言殊强调道,声音也因此抬高了八度。
“属下不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景渊倔强地说:“属下从来都只有这个名字,根本不知道太子殿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话音落下,颇有点委屈的受伤意思。
“……”慕言殊还是没办法相信,和纳兰清渊长得如此相像的景渊居然会和纳兰清渊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和北宁国没有关系吗?”慕言殊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坚持平静地问道。
“没有。”景渊说:“属下不曾踏足北宁国。”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以前为主人办事,每失败一次,就在这张脸上划上一刀。”景渊淡淡地说道,就像在说一件与他没有关系的事情,“后来……后来……”突然,他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
“后来,因为你觉得你的主子太残忍,所以你就把那个人给杀了。”慕言殊猜测道。
景渊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她,旋即摇摇头,“不是。属下是永远不会做出背叛主子的把事情来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属下之所以脱离了原来的主子,是因为那次属下杀错了人,所以主子命手下的人将属下追杀,然后属下就见到了太子殿下你。”
“从未有人像太子殿下对属下这般好过,所以那个时候,属下便说出了那样的话,当然,那些话代表的不只是一时,而是一生一世。”景渊续道:“若是太子殿下不信的话,大可以将一切都交给时间,没有什么东西会比时间更加公平。”
“……”慕言殊抿了抿唇,问道:“谁给你取的名字?”这名字还和纳兰清渊重了一个字,莫不是纳兰清渊的双胞胎弟弟?因为宫斗问题,从而被扔了出来?一直在这个世间漂流着?
“属下也不知道,听当时的主子说,是属下身上带了一块布,布上面写着景渊二字,便这么叫了。”
“……”果然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也许和纳兰清渊有关也说不准。
慕言殊头疼地按了按眉心,“也许本宫不能再用你了。”如果他真的是北宁国的人,那么日后也还是回到北宁国去的。
此外,再加上他的相貌和描述,他很可能是北宁国的某一位皇子。
想到这里,慕言殊打了个寒颤,或许这个时候,杀了景渊是最好的办法。
听言,景渊的眸子一阵暗淡。
“景渊,你曾经说过,你的命是本宫的,你还记得吗?”慕言殊问。
抵在他咽喉处的长剑依然没有收回来,而且慕言殊此时正在灼灼地看着他的眼睛。
景渊的眼底升起一抹怅然,却没有任何痛恨慕言殊的情绪。
“记得。”他点点头,声音低沉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