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走廊上,谷樱事无巨细地同她讲了些注意事项,净初满心感激:“谢谢你,小樱,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
“谢我什么,这不应该的么?”谷樱握住她的手,目光炯炯一如从前,“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跑到那么远的城市去读书,而且狠心地四年都不回来一次。今天沉叔叔抢救时,你在开会,打你电话打不通,沉叔叔的秘书和我提起,你们fù_nǚ关系糟糕,甚至到了决裂的地步,我听了震惊又难过……我在医院工作,见惯了生离死别,真的,上一秒活生生的人,下一秒可能就撒手人寰……净初,fù_nǚ之间能有多大仇多大怨呢,叔叔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跟叔叔过不去,不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吗?”
净初哑然。
居然快四年了。
四年里她在新的城市里开始新的生活,把与沉霖有关的一切扫到记忆深处的黑角落,不去关注与他有关的任何动态,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她以为快刀斩乱麻后,自己可以沐浴在阳光下,重新来过。
然而,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她站在病房外,听着谷樱的话,不得不被动地去正视和他之间的感情。
所有与沉霖有关的回忆像解封般喷涌而来。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他的呢?
十岁?
八岁?
还是……
太久了,这个人呆在她心底太久太久,久到她已经遗忘从什么开始在意他的。
童年时代接触的重要人物,印象总是深刻到难以磨灭,何况他是你的父亲,孩子心中难以触摸的偶像,由于遥远,愈发光芒四射。
她或许永远也没法释怀,接到谷樱电话后,脑海里闪过此生都将失去他的念头时,那种尾随而来的深入骨髓的疼痛,那种窒息的绝望。
怎么办?
爸爸,我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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