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何种场合,她腰杆总是挺得笔直,姿态始终明媚骄傲,她显赫的家世和出类拔萃的才华从不容许她随意向人低头。
可沉霖不同,他是苏允之灿烂人生中的最美意外。
苏允之十八岁成年礼那日,父亲特意把酒席办得热闹张扬,政客商人明星记者请了不少,宾客中便有青年才俊之一的沉霖,那时候,他刚从沉家出来独立创业,还没有如今这样过人的成就。
苏允之永远记得初见时他的模样。
他一身墨黑色西装,身材伟岸挺拔,就那样惬意地倚在院中的木槿树下,左手端着酒杯,微微地摇晃,
他疏淡地望着虚空的某处,不知想些什么。
向来骄傲的苏允之被他过人的容貌气度所吸引,于楼上落地窗后窥视着他,也不知鼓了多少次勇气,却终究没将打破静谧说出搭讪的话。
直到他抽完一支烟,转身离去,苏允之的心脏还在持续怦怦跳动。
那个十八岁的夜晚,她初次品尝相思的复杂滋味,明白何为心动。
而后来的无数时光里,她对沉霖心心念念且穷追不舍,这并不符合她一向的做事风格,但她从未后悔自己的大胆,因为越了解沉霖,她便越发清楚,这世界上,只有沉霖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苏允之全心全意的爱。
哪怕他有过不少女人,哪怕他有个女儿,哪怕他一再委婉的拒绝她,也阻挡不了她苏允之要他的决心。
再卓越再冷清的男人,只要她想要,便终有一日会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想到这里,苏允之嘴角绽放开一抹自得的微笑。
*
同一空间里的两个人,怀揣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净初神色淡然地瞧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景色,心如同一扇被封闭的窗,里边迷雾重重,有什么在恍惚间不停摇撼。
她尝试着不去在意,胸口却始终闷窒压抑。
进入沉宅,苏允之大方地将从国外带回来的昂贵礼物一一分给家里的佣人,佣人们在拆开手中精致的礼品盒后,纷纷喜笑颜开。
春姨儿媳生孩子,她前阵告假回乡下老家去帮忙,这边近来由别的阿姨管事,那阿姨放养阿来,向来认主怕生的阿来不知怎么也被美人儿所吸引,喵喵喵地奔到了苏允之怀里去,收了爪子安心趴着脑袋任苏允之逗弄,乖乖巧巧服服帖帖的。
净初背着书包站在偌大的客厅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像是个透明人一般。
她心里空落落的,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
口中满是酸涩,她苦笑,自己已是这家里多余的一部分了吗?
“沉先生,您回来了。”管事的阿姨忽然恭敬地望向门口一个高大身影,苏允之笑靥如花地转身,蝶儿似的翩翩飞入沉霖怀中。
“霖哥!”苏允之习惯这样唤他,亲昵自然。
两人拥抱在一起,净初眼前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她无意也不愿探究缘由,心被压得发疼,她别过眼去。
她只想走掉,走得远远的,离这两个人远远的!
可她没有,她不愿怯弱。
沉霖不着痕迹地推开苏允之:“允之,今天家长会辛苦你了。”
苏允之闻言笑靥如花地拉过净初,愉悦地摇摇头:“不辛苦,今天很开心。”
净初任苏允之拉着她的手腕,那种没来由的闺蜜似的亲密使她很不适应。
沉霖目光落在净初脸上,温和地问:“小初,肚子饿吗?在家里吃还是去外边?”
苏允之举起手来:“霖哥,咱们去c大后街逛逛吧,几年没回母校,特别思念那里的卤味和酸辣粉,想想都要馋死了”
沉霖毕业于c大,是苏允之的学长,两人皆是卓尔不群的佼佼者,天造地设的一双。
“去吗?”沉霖低声问她,语气竟有情人间的呢喃。
“不了,我在家里吃。”净初抬头,迎着他深邃如夜的目光,浅浅地笑:“不打扰你们叙旧,我还有两张试卷,先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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