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凤吟!你残害同族,心狠手辣,可知罪!”
柳凤吟闻声看向了坐在堂中一脸威仪,穿着福禄安康锦衣的老妇人,莞尔道:“我国自古就以实力论是非,打斗场上刀剑无眼,伤了死了都是平常。我如何有罪?”
“好一个如何有罪!”从旁侧传来了一声暴喝,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劲力直逼柳凤吟的脖颈而来。
一上来就是一个杀招!
柳凤吟脚下极速的移了几步,避开了劲力,冷笑着说:“分支就是分支,小家子气,惯会用偷袭的办法。”
纵然是旁支,柳成等人也听不得柳凤吟说这种话,于是柳成扬声说道:“既然你这么讲气节,不如今日你就和我门中子弟下个生死战帖,一战论英雄,在台上见分晓,如何?”
虽然柳成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可柳凤吟分明感觉一阵凌冽杀气。
他当众以长辈身份压她,传出去必然为人不齿,可他可以用台上比武的形式弄死她!
和刚才那番偷袭的唯一区别就是——刚刚是暗杀,如今却是明杀。
柳凤吟抬起头,面容冷漠,黑眸中仿若浸着寒冰:“如此甚好!”
周边子弟跃跃欲试,柳韵纯才是更想和柳凤吟重新打一场的人!她必要把上次的羞辱之恨一并讨回!
“谁要先上?”柳成目光如电的看向周围的年轻门人。
“让我来!”
“师父,派我吧!我一定要让某些自以为是的菜鸡看看我们的厉害!”台下叽叽喳喳吵得热闹,都把柳凤吟看成了待宰的羔羊。
最终,柳成选了一名年长柳凤吟几岁的少女作为柳凤吟的对手。
“这一战的时间就定在明日。明早辰时,就在这里,你们二人开始比试,我会亲自主持。”柳成眼中闪过精光。
柳凤吟挑了下眉,不以为然的说:“你们急着送死我也没办法。明天就明天。”她幽冷的目光扫过那名被选中的少女,凉声道:“你好好准备后事吧。”说完,拂袖而去。
等她回到院中,便见阿华还在整理东西。
柳凤吟有些头疼:“阿华,我们是逃命不是搬家,你收拾这么多……怎么拿的完?”
阿华有些呆的指着那些东西说:“这些都是小姐惯用的啊,就好比这套茶具是小姐从主家带过来的,这件衣服是小姐的娘亲送给小姐的,这个扇子……”
柳凤吟打断了阿华的话说道:“除了银子,银票以外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收拾点,其他的就算了。”
阿华面露惋惜,但还是把收拾好的东西又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柳凤吟在一旁看着,见到几件旧物,胸中情绪有些翻涌。她自知是受到原主感情的影响,但还是软下了语气:“算了,把你刚刚说的母亲送我的衣服留下,再收拾几套男装。”
她突然想起了柳凤吟记忆里多次出现的母亲。
说起来奇怪,按照柳凤吟所记六岁之前的她可谓聪明伶俐,受尽父母万般宠爱。
可却某次昏迷醒来之后,先是被检测出来经脉俱损,实为废材,不得修炼任何功法,后又母亲离奇失踪,父亲对她的态度从此一落千丈,甚至到她十岁被驱逐而出都没有露面说过一句话——这变故太过反常。
本来柳凤吟还没有想好出逃后去哪里,如今看来柳府主家是肯定非去不可了。她以后就是柳凤吟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弄清楚才好。
心下思量着,柳凤吟踱步来到了廊上,此时暮色四合,苍穹褪去了湛蓝色而转向了墨蓝。柳凤吟不禁想起了她前世的一些事情,眼神渐渐阴鸷。
院中安静无风,有一股奇异而陌生的香气笼在空中,明明是令人安心的味道,却忽然让柳凤吟周身的肌肉都收紧了。
有异常。
“我还以为有胆量接下生死战帖的人如何英勇,没想到竟然是个胆小之徒。你想逃去哪?”突然出现的男声确证了柳凤吟的猜测,她警惕的退了一步,看向了四周。
他什么时候来的?刚刚那阵香气就是他带来的?
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出现在柳凤吟身边而丝毫不被她发现,如今这声音的主人……这只能说明对方比她强了太多太多。
“我在你头顶。”那人的声音里带笑,惬意而又轻松。
柳凤吟顺声抬眼望去,只见那郁郁葱葱的枝叶间不知何时坐卧着一名男子,他一袭白袍,浑身上下除了束发的玉冠外没有半点其他的装饰之物,却让人在看他第一眼时就感受到了高贵与华丽。
月光倾洒而下,流转在他那黑色面具的花纹上,跳跃间又给那清丽添上了一抹神秘,暴露在空气中的眸子沉沉犹如大海深不可测,此时正饶有兴味的垂眸看着树下的人。
“你是谁?”柳凤吟再次向后退了几步,浑身都处于警戒状态。她细细的搜索了一遍记忆,却发现眼前的这张面孔她从未见过。
“以你如今的实力,我若真想杀你,你就算退的再远,又有何用?”男子发出了极轻的笑声。他不答反问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要逃?”
柳凤吟抿了抿唇,眼前人似乎没有敌意,否则她不可能完全觉察不出来。
想于此,她不再如刚才那般紧绷,从容答道:“正如你所言,我现在的实力委实不怎么样,若是我真接了那帖子,且不说能不能赢,就算侥幸赢了,那柳成如何会放过我?而我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如何能躲得过一整个家族的追击?”
那男子听罢后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柳凤吟会如此大方的承认了她的弱势,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你这小姑娘倒是比那些个自诩正派的人有趣。”顿了顿后,他又问,“要跑就趁早,不过你打算逃往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