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排企业的后面,是一大片还没开发的荒地。再往远处,是开发区占地二百公顷的植物景观公园,里面有密集的树林和一个不小的人工湖。
顾清夏知道,不管这几个人想对她做什么,因为是熟人作案,都绝不会让她活下来。
她挣扎得太激烈,有个男人狠狠给了她一拳,打得她滚落在地上。她眼冒金星,爬了一下,又被他们抓住。他们用早就准备好的布条绑住了她的嘴,又把她的手捆了起来。三个男人抬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
顾清夏像将死的沙丁鱼一样,倒仰的头看到在狭长夹道另一头的荒地上,他们平时用来装器材工具的面包车停在那里。
被扔进臭烘烘的车里的时候,她感到了恨和悔。
她悔的是,她怎么就忘记了,这些在各种各种文学作品里被描写成“善良”、“淳朴”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他们恶起来,是有多么的令人胆寒!
她恨的是,八年前她是多么的不容易才从这样的人手里逃脱,却在八年后,又要丧命在这样的人的手里!
她眼看着男人们上了车,眼看着他们拉上车门。当星光和月光都被遮蔽了的时候,她真心感受到了绝望!
可那车门却没有关上。
一支钢管伸进来,卡在了门缝里……
顾清夏的眼睛突然睁大。
接下来的变故让男人们都懵了。
车门被从外面拉开,看不清面孔,顾清夏只能看那男人高大壮实的身形。
一只大手伸进来,将最靠近门口的男人生生的从车里扯了出来,丢在地上。另一个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也被扯了下去。
驾驶座上的男人惊问:“你是谁?你要干嘛?”他说着就推开门下车跑了过去。
顾清夏在车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黑暗中只看到模糊的人影晃动,隐约听到钝器打在*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几个男人做贼心虚,连痛叫都压抑着不敢大声。
一对三!顾清夏的心紧紧的揪着!
在顾清夏觉得很漫长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面对三个比他矮了一头的南方男人,来自西北大山里的男人其实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把他们都撂倒了。
不理会三个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他把那截钢管扔在地上,将身子探进车里。高大的身影完全的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光线,将顾清夏笼罩在他的影子里。
“没事吧?”他先解开她嘴上的布条,再伸手将她从车里抱出来。
他声音低沉,听起来让人心安。
他抱起她是那么的轻而易举,比之前三个男人合力抬她还要更轻松。顾清夏靠在他怀里,能感受到那手臂的有力和胸膛的硬实。
对一个刚从绝境中被拯救出来的女人来说,不可避免的便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
“没事……”她说,因为惊惧嗓子有些嘶哑,“快报警。”
“好。”那男人说着,拉开车门,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弯腰给她解开了手腕的绳子。
顾清夏刚揉了下手腕,便看到有个男人爬起来想跑。她惊呼了一声。
高大的男人倏地转身,狠狠地给了那男人一脚。那一脚出腿迅速,可想而知其中蕴含的力量。狠得让顾清夏的眉心都是一跳。挨了踢的男人再度倒在地上,呻/吟着再爬不起来。
那男人不放心,去车里寻了寻,找出一捆绳子,将他们的手脚都捆了起来。然后才打电话报了警。
顾清夏揉着被勒红的手腕看着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挡在她身前,监视着地上的人。高大的身形遮蔽了光,将顾清夏完全笼罩在影子里。
可顾清夏仰头望着他宽阔的肩背,却感到无比的安全。
整个事情从发生到落幕,其实还没有二十分钟。于顾清夏,却是惊心动魄,死里逃生。
她感到无比的疲惫。望着挡在身前的男人雄壮的背,竟然产生了想要靠上去的念头。
她只是有点奇怪,为什么他似乎是不太敢看她。
光线昏暗,她看的不是太清楚。但也能看的出,他是个五官端正相貌好看的男人。
八年,不仅会改变女人的容貌,也一样会改变男人的脸。
就像白日里南思文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认出顾清夏一样,顾清夏看到了南思文的脸,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他就是她想遗忘的那个噩梦里的高壮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