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种话,再结合女子吐黑血的症状,傻子都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来人!”
“没用的。此毒无解,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我。”
是啊,救不了,打从她遇见他的那一天起,她就无药可医了。
这样想着,颜慕晚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你这是何苦?!”
然后,她听到身后的男子痛心疾首道。
颜慕晚笑了。
“九辞哥哥,你终于……也会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了。”
她身不由己地喘着气,仿佛感觉到体内的意识正在渐渐抽离。她似乎再没力气告诉他,她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女子微微翘着嘴角,慢慢阖上了眼。
那一夜,一条年轻的生命溘然长逝。
消息传到白家,愣是给原本喜悦的气氛蒙上了一层阴影。白老夫人和白夫人是不喜欢颜慕晚的,尤其是当她们得知那丫头竟如此歹毒,多次欲对人畜无害的慈青花下毒手,她们对她的印象就更是一落千丈了,然即便如此,婆媳俩也不至于恨到巴不得她去死;白陌素来只当她是个知书达理的晚辈,谈不上有多欣赏,却也不至于讨厌,眼下,她选择了那样一条不归路,他也只得报以一声叹息;慈青花对于女子的结局最是唏嘘,其实,她到现在都没跟这个晚姐姐当面对质过,也就生不出多少身为受害人的实感来。
但不论如何,逝者已矣,他们都不愿过多地追究。
两天后,皇城内外逐渐恢复了秩序。惊闻噩耗的李信天一个人造访了白府,问白九辞能否将颜慕晚的遗体火化,将骨灰带回他们的老家。白九辞沉默了一会儿,心知这定然不是女子生前的愿望,却不晓得是不是能代替她作出这个决定。
“将军,你不爱她,便放她走吧。”
直到来人满面哀戚地说了这么一句,他才终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多日后,男子带着女子的一切离了皇城,只身踏上了他的旅途。白九辞只目送李信天出了白家的大门,便转过身去,回了玉骨轩。
在那里,他的小丫头正穿着干净的衣裳,窝在榻上抱着他们的女儿。
慈青花轻轻拍打着手中的襁褓,口中轻唱着儿时听过的童谣,满脸都是初为人母的幸福与温柔。小家伙在母亲怀里睡得安稳,偶尔还会动一动小嘴儿,仿佛是在做着什么安详的美梦。
看到这样的画面,饶是白九辞这铁骨铮铮的八尺男儿,心里也是一瞬软得不行。他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在小丫头含笑的注目下,轻轻落座于床沿。
“将军,我们的女儿好乖的,不吵也不闹。”
“嗯,像你。”
慈青花闻言抬起眼帘,微愣过后便是一声轻笑。
“可是,妾身听夫人说,将军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所以,孩子兴许是随了将军呢。”
“……”
白九辞略觉无语。
母亲……是这种会把儿子儿时的琐事告诉儿媳妇的人吗?
思及此,男子蓦地一愣。
儿媳。
是啊,他也该给她一个配得起她的名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