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青花站到白九辞的身后,开始替他搓背。
实际上,男人并不习惯洗澡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站着——尤其是女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对小丫头的存在感到任何不适,相反地,他还觉得有她在,很好。
一双小手在他的背上揉啊、搓啊,小丫头似乎挺卖力,然到了男人这儿,则是力道刚好。
她还细心周到地抬起他的胳膊,自小臂至大臂,一点一点地替他洗——尤其是在清洗他左臂的时候,那小心谨慎的架势,都快赶上精雕细琢的手艺人了。
白九辞安安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突然觉着,这好像是近年来自己洗得最舒服的一次澡了。
“将军,前面……”替男人搓完了背、洗完了胳臂,小丫头迟疑着出了声。
“我自己来吧。”白九辞心知她是不好意思直面他家老二,是以,这便善解人意地放过了她。
小丫头心下一窘,轻声道:“将军当心。”
“嗯。”
白九辞手脚麻利地洗完了身子,二话不说就霍然起身。耳听水声“哗啦啦”地响着,毫无准备的慈青花顿时就在他身后看傻了眼。
接着,她回过神来,在心底尖叫一声,忙不迭回身捂住了自个儿的眼睛。
于是,片刻后,预备替自己擦身的男子便侧身瞧见了一个捂着眼、背对他的小丫头。
白九辞顿觉啼笑皆非:他的小丫头,哪里像个已为人妇的女子?
他忽然很想就这样从背后抱住她娇小的身子,可转念一想,吓坏了她不说,万一还好死不死地勾起了自个儿的欲|念,那可如何是好?
不知从何时起,因为生命里多了一个她,他开始对他的意志力产生怀疑。
神奇的是,对此,他一点儿也不觉懊恼,反倒还有种“既来之,则安之”的祥和感。
这大概……就是小丫头的功劳吧?
男人默不作声地擦干了身子,穿上了裤子,知会了女子一声,便泰然自若地等着她来为他穿衣。小丫头将信将疑地转过身来,发现男子的确是下身整齐,这才一脸尴尬地走了过去。
她顶着一张红潮未褪的脸蛋儿,站在他的身前为他一件一件地穿上衣裳。做着做着,心情倒是平复了些许,动作也就自然了许多。白九辞近距离地凝视着她姣好的面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算算时间,她沐浴得也太匆忙了。
“你洗过了?”他张嘴问她。
慈青花没想过他会问这个,但也很快抬眼朝他点了点头:“洗过了。”
怎么这么快——速度都比上他一个男人家了。
这句话,他似乎不用问了。
她担心他的伤势,所以匆匆洗了澡,就来找他了——他不用多想,就已几乎猜透了她的想法。
倘若换做几个月前,他对此恐怕并不在乎。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小丫头这么关心他,这让他觉得心里暖烘烘的,就跟大冬天里晒着太阳一般。
白九辞静静地站着,等慈青花替他穿戴整齐了,便拉着她的手一道去前厅用饭。小丫头一听要去陪长辈们用膳,脸上顿时流露出几分紧张。虽然她很快掩饰了过去,但男人还是将其逮了个正着。
他知道,她不太敢同长辈——尤其是他的祖母同席而坐,可是,在他看来,一辈子躲着也不是法子。况且,他相信,凭着小丫头的为人处世,祖母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
“别怕,爹和娘,还有我,都在。”
他和声细语地安抚了他的小丫头,直叫对方窘得脸颊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