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一过,年味一下就淡了。不论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还是大街上的市井百姓,都各自忙活起来。
白九辞昨夜里睡得很香,虽说背着慈念君走了挺长一段路,但好歹到家那会儿,小家伙还是被他那薄脸皮的阿姐给使劲儿摇醒了。
诚然,已经叫将军背着弟弟走了一路,总不能再叫将军陪他睡一晚上吧!
再也没法顶着巨大的歉疚享受着男子的特殊服务,慈青花忙不迭就红着脸把弟弟给弄醒了。幸好小家伙沉沉地睡了小半个时辰,这会儿已经来了些许精神,没像头小猪那般叫也叫不醒。
可尽管如此,慈青花还是羞愧得不行,见白九辞又要睡在她屋里,她自是好生伺候着。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第二天一早,男人神采奕奕的,她却腰酸腿软了。
她裹着被子迷迷糊糊地躺在那儿,白九辞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话,她稀里糊涂地应了,直到冷不丁想起昨夜里竟然忘记服药,她才猛一下睁大了双眼。
回头眼见小丫头突然动作麻利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了白色的小瓷瓶,白九辞却是难得没有阻止。
反正,药早就被他掉包了,眼下装在这瓶子里的,不过是些对她有益的补药,她每天吃三颗都不打紧。
至于他,只需按时服用徐离先生为他加紧赶制的避子丸,自能确保万事无虞。
没多久,白九辞穿戴整齐了,走回去替他的小丫头掖好被子。
“将军,妾身不睡了。”他动作好快,她都没来得及起身侍奉他穿衣。
“不急,再睡会儿。”昨晚累着她了,多让睡一会儿又何妨?
男人不轻不重地按下了慈青花的身子,却因目睹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而忍不住做了一件事。
他俯下身去,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完了,他支起身子,自己也觉惊奇。
可是,小丫头的模样太招人疼了,要是换做夜里,他指不定就会做更进一步的事了。
眼观鼻、鼻观心地扭过头去,白九辞压下心头欲念,故作淡定地往外走去。
他是仿若无事地离开了,床上的慈青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什、什什么啊……将军他……临走前,居然特地亲了她一口。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记起,许多年前,她也曾目睹爹爹临行前矮下|身来亲吻娘亲的画面。
慈青花抬手摸着方才被唇瓣触碰的前额,一张小脸涨得绯红。
唔……
紧接着,她就将整个脑袋埋进了被窝里。
那边厢,白九辞同父亲一道用过早膳,双双坐了马车往宫里去。
一路上,白陌看着容光焕发的儿子,又想到自己昨夜里受到的冷遇,不免苦着脸唉声叹气起来。
白九辞对于他动不动就不着四五六的言行早就习以为常,是以压根不以为意,只径自闭目养神。
这还是亲儿子吗?
白陌见儿子非但不对他嘘寒问暖,还自管自地小憩去了,心下怨念不免更重。
“儿子,你都不关心你爹。”
“……”
白九辞一言不发地睁开双眼,对上他爹那怨念的小眼神。
想象一下,一个胡子拉渣且年近半百的大将军用吃不到糖似的眼神注视着你……罢了,他根本不用想象,因为此时此刻,这样的景象正如假包换地在他的眼前上演。
白九辞沉默了一会儿,启唇曰:“父亲多年未归,初上早朝,儿子还是跟您说一说朝堂上的近况吧。”
“……”
儿子考虑得真是周到!知道他这十几天一直都在放大假,所以在这儿给他补习功课呢——当老子的白陌才不会这样想。
“爹可以不听吗?”
“儿子以为,父亲应当认真地听一听。”
好吧。
白陌耷拉着一张老脸,苦大仇深地瞧着白九辞动起了嘴皮子。不过,听着听着,他那不正经的神情还是褪去了大半。
“唉……这个后院摆不平啊,是自古以来最叫男人头疼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