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一定要高度重视起来,时刻绷紧防汛这根弦,更要加倍小心,千万别出事,否则你我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钱品阎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能从他这个老色鬼脸上看到这副表情,我凝重的点点头,哪成想刚说完这个,他话锋一转道:“话说起来,坎杖子乡虽然偏远了点,但确实是个好地方,援朝和文才在的时候我还来过几次,你们这有些土特产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那个咸鸭蛋,个大油黄儿,我可是记忆犹新,武乡长,中午吃饭,什么鸡鸭鱼肉可以没有,但咸鸭蛋,你可得给我上一盘!”
“钱局长放心,知道您来,早都准备好了。”
我哪里还不明白钱品阎的意思,转头吩咐贺斌,道:“一会你回去叫食堂装几盒,等钱局长他们走的时候一人都带回去点。”
“哎呀武乡长,在这吃就得了,还带回去什么,这多不好意思。”
钱品阎嘴上说着客气,但脸上却分明就是假意推辞,笑容都快拧成一个花卷。
一行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青龙河的堤坝上,可是一上堤坝,我的脸色立刻就难看了起来,因为上面空空荡荡的,连一个防汛值班的人都没有。
钱品阎的脸色一下子就阴了下来,我心里顿时一沉,也明白他这是不高兴了,按理来说他们前两天就下来的通知说要来检查,就算是应付,这时间也够了,但是现在堤坝上一个人都没有,那就是没把他们当回事。
我沉声问贺斌:“贺站长,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啊,我明明让人在这值守了啊!”
贺斌也是急的满头大汗,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去厕所了?不对啊,就算去也不会一起去啊,这……钱局长,武乡长,你们可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真的安排人了!”
我皱了皱眉头,看贺斌的表情不像作假,而且前一天晚上我也告诉他检查组要来的事了,出了什么纰漏对贺斌也没有好处,他不会愚蠢到干出这种事来。
我一边思索该怎么办,一边跟钱品阎解释道:“钱局长,这可能是有什么误会——”
钱品阎没等我说完,就打断我,指着空旷的堤坝冷笑道:“误会,我亲眼看到的还算误会,你是说我眼睛瞎了吗?”
我咬了咬嘴唇,就现在的情况我还真是百口莫辩,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听堤坝下面有人喊道:“哎呦,兄弟们,快点快点,领导都来了!”
我们转过头一看,只见二三十个人爬上了堤坝,领头说话的人却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杜宝安,我又仔细看了看,发现他身后跟着的也不是原本应该在这值守的工作人员,而是他矿上的那些矿工,只不过都换过了衣服。
杜宝安冲我摆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道:“武乡长,您来了。”
我还没等说话,钱品阎就问杜宝安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隐蔽的给贺斌打了个眼色,贺斌会意,连忙说道:“哦哦,钱局长,这些就是我安排在堤坝上值守的。”
杜宝安装作才知道钱品阎的样子,有些诚惶诚恐道:“哎呦,原来您就是钱局长,刚才下面有个老乡驴车翻了,连人带车卡在一个大石头缝里,我们去帮忙了,就离开了十几分钟,您可千万别误会!”
听杜宝安这么一说,我长出了一口气,他这个解释合情合理,钱品阎也不可能真去找那个老乡核实情况,果然,他冷哼了一声,脸色稍霁,不过还是训斥道:“那你们也应该留一两个人看着,这么麻痹大意可怎么行?”
我知道钱品阎这是找台阶下,赶紧让贺斌一边领着他在堤坝上巡视一边介绍情况,我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的落在了后面,这才低声问杜宝安道:“杜老哥,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