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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武林启示录 > 第二十二部 对恃

第二十二部 对恃

我苦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也不用忙着去取药,她这症结已成,一时半刻谁也没有办法……”

小叶苦恼道:“那怎么办?她还不认识亲娘呢!”

我打量了她一下,突然低声笑道:“这样也有个好处,她娘一下子倒死不掉了!”

小叶顿时白了我一眼,娇嗔的女儿神态动人心弦。见我注目,又晕生双靥,偷偷侧过身子。我凑近少许,凝望着她优美的粉颈,柔声道:“妹子,你也回去休息吧!”

小叶似乎感受到我的气息,一时间心摇神驰,轻轻“嗯”了一声,脚下却纹丝不动。

我见了她这般模样,心中更是柔情荡漾,鬼使神差的又踏上一步,只差便要贴在她身侧。小叶浑身火热,螓首低垂,白玉般的粉颈似乎也红了起来。我嗅到她身上清馨的处子芬芳,神智一昏,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我的唇一触到她的耳鬓,两人顿时不约而同浑身一震,我清醒过来,连忙退后道:“小叶,对不起!”

小叶满面通红不敢看我,过了半晌,才蚊蚋般的说道:“你……不用……”

我呆呆的不知说什么好,她等了片刻,见我没有反应,忍不住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抿嘴笑道:“大哥,我走了!”

我点头道:“好!”

小叶嘴角动了一下,忍着笑道:“你快进房吧,月儿一定还在等着你呢!”

我点了点头,道:“你也快回去吧,小心些!”说完就转身回房。

月儿当真还半躺着等我,她见我一脸木然,奇道:“相公,怎么了?”

我坐到床前,皱眉叹道:“月儿,相公刚才忍不住亲了苏小叶一下……”

月儿拼命忍住才没笑出声来,又正色道:“那又怎样?”

我皱眉道:“可是……”

月儿见我不说原因,心中已然明白是和金铃有关,问道:“那你喜不喜欢小叶?”

我不由默然,她笑道:“小叶不会在意的!”

月儿对我一片痴情,所以想法简单,我摇头道:“她的家人、朋友都会在意的,相公这样做,等若是害了她……”

月儿笑道:“兴许她愿意被相公害呢?”

我知道多说也无用,便道:“别想了,咱们睡吧!”

我吹熄铜灯,脱衣上床。月儿靠在我怀里,片刻就睡了过去,我却是毫无睡意,睁大眼睛胡思乱想。小叶的事倒还罢了,花非儿却似乎钉死了我。以她现在的情形,若发现我不辞而别,想必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若是把她带在身边,我又怎能进行原先的计划。

没过多久,隔壁突然传来下床的声音,非儿开门出来,轻轻走到咱们这边。

她慢慢推开房门,蹑手蹑足走到床前,看见我仍在床上熟睡,才放心舒了口气。

月儿早醒了过来,却阖着眼装睡。花非儿站在榻前看了片刻,居然坐上床小心翼翼的躺下,蜷着身子缩在我身旁空隙处,才安心睡起觉来。

我心中长叹,再也无心思索什么,搂着月儿做起春秋大梦。

天明时分,我又醒了过来,却是有只手探入我的小衣,握住了坚硬的玉茎。

我睁开眼来,非儿正轻轻拉起宽松的裤管,把粗大的**释放出来,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我兴奋的下体,小手开始温柔的抚摸。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立即出声制止,但又怕吓坏了她。非儿觉察到什么,举目望来,正迎上我明亮的眼神。她脸上羞赧之色一闪而过,收回小手,却解开了自己的裙带。

我吓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道:“非儿,你做什么?”

她毫无异色地道:“非儿要侍候哥哥!”说着就想把自己娇小的身体贴上来,我抓住她的双臂道:“不行!你还小……”

非儿挺起胸膛,骄傲地道:“非儿不小了!”

我克制住视线没有落在她微微坟起的胸前,盯着她的眼睛正容道:“不对,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之后,你会遇上你的相公,待你们拜堂成亲后,你才可以侍候他!女孩子的身体是宝贵的,不可以随便给人看、被人碰!”

非儿恼道:“不是,我已经长大了!非儿就算死也不会把身子给别的男人,非儿只给哥哥!”

虽然明知应该打消她这个念头,可见她又露出那种偏执和抵触的眼神,只好先作让步,我哈哈一笑,爽朗地道:“是,非儿慢慢会越长越大了……咦,你怎么睡到这房间来了?”

她见我没有坚持,神色便慢慢缓和下来,噘嘴道:“非儿以后都要和哥哥睡一块儿!”

我只觉头痛起来,月儿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转头望了望,睡眼惺忪地道:“妹妹起得真早……”

我笑道:“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懒?”她嘻嘻一笑,我又道:“非儿,去给你姐姐打水洗脸!”

非儿满脸的不高兴,气鼓鼓的应了一声,下床出去汲水。

待她走出房门,我捂住脑袋呻吟道:“这个小魔星,我真想丢下她……”

月儿叹道:“相公,你丢得下吗?”

我叹了口气,黯然道:“昨晚上从听到假山里传出的声音那会儿起,我心里就一直不好受,咱们查遍了花园,仍没有发现入口,我就……”

月儿搂着我柔声道:“相公,你尽力了——你不用顾虑,这姑娘既与我们有缘,也不必刻意躲闪,日后就顺其自然,你把她交给妾身就是……”

我转头讶然道:“月儿,你想做什么?”

她嗔道:“难道人家也信不过吗!”

非儿端了盆水进来,月儿对她招招手道:“非儿,你过来!”

非儿噘着嘴走了过来,月儿笑道:“你想跟着大哥哥,是吗?”非儿立即点了点头,月儿轻松地道:“我说的话,你大哥哥一向都爱听,只要你也乖乖听我的话,我就让大哥哥以后都带着你,如何?”

非儿转头望着我,我无奈地道:“哥哥最听老婆的话,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月儿得意地道:“你信了吧!”

非儿盯着她道:“好,我听你的……”

月儿笑道:“那你现在就拜我为师,以后师傅说的话,你都不可以违背。”

非儿噘起嘴来,低声道:“你才比人家大多少……”见月儿凶巴巴的瞪了过来,才不情不愿的跪下,气鼓鼓的道:“徒儿拜见师傅!”

月儿点头微笑,道:“好,乖徒儿,这是师傅的见面礼!”说着从腕上褪下一条宝石手琏,递了过去。

非儿终是少女心性,见那手琏鲜艳小巧,璀璨夺目,顿时高兴起来,连忙戴上腕仔细打量,欢喜地道:“谢谢师傅!”

月儿微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师傅自会有许多好处给你!”

非儿心领神会,点头应是,月儿又问道:“昨晚和你同房那女人呢?”

非儿嘻嘻笑道:“我偷偷点了她的睡穴,这会儿只怕还在睡觉……”

月儿瞪眼道:“快去给她解穴,以后不许对她有所侮慢!”

这师傅翻脸比翻书还快,非儿也能适应过来,噘嘴“哦”的应了一声,起身走出房去。

我忍不住笑道:“月儿,这招当真有效!”

她得意的哼了一声,又道:“呆会儿都听我的,你可不许插嘴!”

我苦笑道:“好老婆,为夫什么时候违背过你?”

月儿侧头瞟了我一眼,娇憨地道:“以前没有,将来更不许你有!”

我抚摸上她圆隆的小腹,亲昵说道:“宝贝儿,你有了这至尊宝,难道还怕相公飞出你的手掌吗?”

月儿“嘤”的一声扑入我怀里,吊着我的颈项嗲道:“好相公!你这样子会把月儿宠坏的!人家只是想试试你,究竟可以对月儿容忍到什么地步——”

我本以为她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娇纵了些,却未料到原来还有这番心思,低头不住亲吻,爱怜地道:“心肝儿,相公就是爱宠着你,谁也管不了!”

非儿被承诺可以跟着我后,似乎解开了一大心结,走路也半蹦半跳。到了门前,顿也不打一个,大咧咧的走了进来。虞琴一脸无奈,却不能冒昧跟进,正要说话,月儿已道:“夫人请进!”

虞琴走了进来,歉然道:“实在抱歉!非儿昨晚又打扰公子和夫人,都怪小妇人一时大意……”

月儿摇头笑道:“花夫人,贱妾未经许可,就收了非非做徒弟,失礼了!”

虞琴露出愕然神情,非儿却已叫道:“师傅,你收我做徒弟干她什么事!”

月儿瞪眼道:“师傅说话你也来插嘴,一边站着去!”

非儿小嘴一扁,可怜兮兮的望了我一眼,却果真走到一旁,再也不敢插嘴。

虞琴神色间露出一丝为难,斟酌着措辞,小心翼翼的道:“非儿资质平庸,又体质虚弱,恐怕辜负夫人的教诲,不如让她暂且……”

月儿打断笑道:“若花夫人有两全之计,那自然最好,也能解去我家相公的担忧!”

虞琴听出她话中的不满,不由极为难受,伤感地道:“公子好心搭救小女,小妇人万般感激,非儿给公子引来这么多麻烦……”

非儿的杏眼逐渐圆瞪,再听下去只怕就要发性,月儿止住虞琴,道:“想必小叶已告诉你咱们的来历,你可知咱们做事的规矩?”

虽然非儿是被我救出,虞琴却仍不愿让她拜月儿为师,自然是因知道咱们是魔教中人。此刻听了月儿的言语,心中顿时一紧,迟疑道:“不知是何规矩?”

月儿哼道:“正道中人不是一向把‘知恩图报’放在嘴边的吗?”

虞琴的脸色越来越白,神色间却透出一丝坚决,道:“小妇人自然知道!寒家薄有家业,愿赠与公子,以报搭救小女性命之恩!”

月儿淡淡一笑,过了片刻才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要你的家业,你这就走吧,我相公就当什么事也没做过……”

虞琴的脸一下煞白,转头望向非儿,见她一脸不屑,心中更是惊惶,握拳颤声道:“你们要怎样才肯放过咱们!”

月儿微微一笑,向非儿招手道:“乖徒儿,过来!”

虞琴脱口道:“非儿,不要去!”又忙伸手去抓,非儿身段小巧,一错身就躲到月儿身旁,厌恶地道:“师傅,这女人讨厌死了!”

虞琴顿觉一桶冰水当头淋下,心如死灰呆立当场。我皱起眉头,觉得月儿太过分了些,正要说话,却见她狠狠瞪了我一眼,只好打住。

月儿这才放下心来,又将非非轻轻搂住,对虞琴道:“花夫人,你曾经抬抬手就破去孙仲予多年精心布置,如今为何这般失策?”

虞琴醒过神来,抬头疑惑的望着她。月儿又道:“我知道那小女孩儿对你极为重要,可也要讲策略,明知道她把那人当作天人一般,你就不要把对那人的敌意显露出来。”

虽然虞琴未必同意月儿的说法,但心思却活络起来,盯着非儿打起主意。

虞琴还没有结果,苏小叶却来到客栈。我见她手里拿了个青花瓷罐,笑道:“是非非的药吗?”

小叶望了非儿一眼,微微脸红道:“这是给月儿的……我以为非儿姑娘要多休息一会儿,就让阿莲等会拿来……”

月儿笑道:“谢谢你,小叶!是什么东西啊?”

小叶走上前笑道:“甲鱼汤,给你补身子的,快趁热喝了……”

非儿跳起来乖巧地道:“师傅,我去给你拿碗!”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小叶回头望了她的背影一眼,奇道:“月儿,非非她叫你什么?”

月儿娇笑道:“师傅啊!我收了她做徒儿……”

小叶显然不信,瞪了她一眼道:“你可真顽皮,哪里象是快要做娘的人?”

月儿此刻见到小叶,似乎更亲密了许多,口不择言嘻嘻笑道:“有人爱宠着我,想不顽皮也难啊!”

小叶顿时脸红,以为月儿知道了什么,偷偷瞟了我一眼。我见虞琴半晌也没有主意,笑道:“月儿的确想收非非做徒儿,但花夫人没同意……”

月儿顿时噘起了小嘴,想是怪我坏了她的计划,小叶望了虞琴一眼,无奈却也不好说什么。岂知虞琴听了我的话,却叹道:“小妇人愚钝,实在想不出好办法……”

月儿见到机会,笑道:“我倒有个法子——只要你跟咱们走一块儿,日子长了,这事自然会有起色!”

这方法太过匪夷所思,虞琴不由睁大了眼,月儿笑道:“一起走的话,我相公既能替非非治病,你也可以慢慢和她相处,还可以离开这伤心地……”

我接道:“如果花夫人要料理生意,也可把非非姑娘交给在下……我保证她不损一毫,过些日病情有了好转,再把她送回给夫人……”

月儿又道:“若花夫人不放心咱们,就让小叶做个担保……”

小叶见月儿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由得又嗔又羞、脸泛桃花,走上前搂着她细声道:“月儿,不许你欺负我!”

月儿笑道:“我哪敢欺负你……”接着又极低声笑道:“等你做了老四,我再欺负也不迟!”

小叶“嘤”的一声把脸藏在月儿颈侧,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欢喜,我听了两女的调笑,既恨月儿毫不理会我的顾忌,又怜小叶一片火热痴情,心中砰砰直跳。

虞琴见我神思不属,而两女扭作一团,不知有多亲密,叹道:“不是小妇人疑心公子和夫人,实在是对非儿放心不下……公子和夫人可否稍候两日,待小妇人将家中事务……”

月儿却摇头正色道:“不是咱们故意刁难,我相公要布置对付孙仲予,不会再把时间浪费在此地……咱们先走两日,你办完事后再跟上来……”又转向小叶道:“若没有特别的事,你也和咱们一道吧!”

小叶偷偷瞟了我一眼,脸红微微点头。非儿拿着个碗走了进来,笑道:“师傅,我给你盛汤!”

月儿微笑点头,虞琴看了非儿乖巧的神态,眉宇间不由露出一层忧色。

非儿虽然主动积极,但手脚生涩,显然没侍候过人,小叶上前接过瓷罐,笑道:“让姐姐来吧!”

非儿看她一眼,不甘心的退到一旁,我笑道:“非非,你不记得她了吗?”

非儿茫然摇头,我笑道:“你不认识姐姐,也该认识姐姐的弯刀呀!昨晚多亏了姐姐把宝刀借给哥哥……”

非儿立即上前抽出小叶雪亮的弯刀,果真熟悉无比,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抚摸优美的刀身,再望向小叶的眼神就多了许多亲近,柔声道:“姐姐,谢谢你!”

小叶怜意大作,微笑道:“非非,姐姐教你刀法,你想不想学?”

非儿大喜点头,兴奋得脸蛋儿都红了起来,握着弯刀再不肯放手。月儿娇嗔道:“哼!小叶,你竟然和我抢徒儿!”

小叶一下子哭笑不得,非儿虽然不舍,但见了她的模样,仍回过头来,对月儿楚楚可怜地道:“师傅,你别对姐姐生气,非非不学了……”

月儿忍俊不已,噗嗤娇笑道:“傻丫头!姐姐又不是外人,你也拜她做师傅好了!”

此言大合非儿心意,她立即就要行拜师大礼,小叶忙搂住道:“非非,姐姐都还没满师呢!”

月儿嗤鼻道:“你就别自谦了…只要有东西教非非,你就能做她师傅……”

顿了一顿,又坏坏笑道:“你若是没满师,是不是也不嫁人?”

小叶顿时大羞,非儿沾染了月儿的灵气,行事也机灵起来,一下子跪倒磕头道:“徒儿拜见二师傅!”

小叶一时疏于防备,这一下就没拦住,又因心里着实怜极了这小姑娘,便把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好吧,姐姐就收你做徒儿!”

月儿嘻嘻笑道:“她嘛,你该叫四师傅……”非儿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叶大嗔回头,却死活不敢看到我这边,盯着月儿跺足道:“月儿!你再疯,我可要撕你的嘴了!”

月儿调侃小叶已是过分,更当着虞琴的面,就很是居心叵测。我端起甲鱼汤,笑道:“真香!”一面慢慢送到她嘴边。月儿瞟了我一眼,抿嘴一笑,专心喝起汤来。

虞琴自然看出小叶和咱们不简单,更加捉摸不透咱们的用意,见不可能让非儿心甘情愿跟自己回家,便道:“如此小妇人就先回去交代事务,非儿要麻烦公子和夫人照顾了!呆会儿我让人把她的东西送来……”

月儿摇头道:“花夫人你不要多心,依贱妾看,她以前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再用……”

月儿有时似乎全心全意的为非儿着想,有时又好象要挟天子以令诸侯,虞琴自问看不分明,自身的立场也就摇摆不定,心中的忌惮不由又深了一层。

月儿从怀里取出一个血红的翡翠玉戒递了过去,颇为担心的道:“两日后你带着它到鹰潭南城门,自会有人接应,带你来见咱们……这是相公送给我的,你可别弄丢了……”

虞琴哭笑不得,慎而重之的收了起来,又望了非儿一眼,才告辞离去。

虞琴走后,我抽个空儿偷偷问月儿道:“鬼丫头,你对她玩那么多手段做什么?”

她抿嘴笑道:“她不放心,自然会跟着咱们,就不会想去自尽了……况且人家不是有身子了吗,一路上有个人给主意也好啊!”

我瞪眼道:“你再骗我,可要挨板子了!”

月儿媚笑道:“好相公,当真什么也瞒不了你—她不是对福建相当熟悉吗,这回就让她布置魏老鬼的逃窜路线,定能轻松过关!”

这些好处我自然也曾想到,却知她一定还有其他用意,嗤鼻道:“哼,呆会儿有人要挨板子咯!我一定狠狠地打!”

月儿大发娇嗔,撒野道:“你要打便打,打坏我没关系,只别打坏你女儿!”

我苦笑道:“心肝儿,你死活不告诉我,难道见不得人吗?”

她哼了一声,却转移话题道:“相公,你打算如何处置非非?”

我奇道:“自然是替她治病……”

月儿没好气地道:“那还用说——她对你铁了心,有没有病都会这样,你怎么处置?”

我有些尴尬道:“月儿,非非还是小姑娘,哪里能谈这些……”

她却摇头道:“相公,你曾说过,为医者只有取得病人的信任,针对病患的心结,既治病、又治心,才能疗效若神、无往不利,如今自己反倒疏忽了。”见我无语,又低声说道:“你可以哄她一时,但若日后又弃她而去,只怕伤害更大——非非虽然现在还是小姑娘,但已是出落的美人胎子,难得她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你也不会在意她的遭遇,不如就早下决定,也好安她的心。”

月儿的话虽然小声,但不知有意无意,又能让小叶听到。小叶看似正一心指点非儿握刀的诀窍,粉颊却浮起两朵红云。

我知道月儿的用意,忍不住瞪了她一眼,月儿得意的抿嘴一笑,站起道:“乖徒儿,师傅教你轻功身法!”

两女正要去院中,唐火莲却拿着药赶了来。众女相见,自是一阵亲昵寒暄,我取水将碗洗净,盛药唤道:“非非,来吃药了!”

非儿应了声,欢欢喜喜走了过来,双手接过药碗,轻轻道:“谢谢哥哥!”

我点了点头,她咕嘟咕嘟喝了下去,又捂嘴苦着脸道:“好苦啊,哥哥…”

我笑道:“漱漱口,房里有桂花糖,吃两块就不苦了!”

非儿看我眼中露出爱怜神色,顿时好似从心里甜了起来,稚气未脱的俊俏小脸泛着光彩,忙应了一声,取水漱口,又跳进内室找糖吃。

月儿满目笑意,小叶若有所思,阿莲只当是寻常吃药一幕,不知两女为何停下,见她们半晌未语,笑道:“知道吗,慕容小睫刚刚也到了宁都,这会儿只怕正在东大街拜祭!”

月儿顿时来了兴趣,问道:“阿莲,你见到她没有,是什么模样?”

阿莲天真的道:“人太多了,我只看到背影……身材很苗条,衣服很好看,难怪叫第一美人……”

众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阿莲心不染尘,清纯可爱,若果真经历岁月蹉跎仍不变色,那才是名副其实的“一品红莲”。月儿笑归笑,却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小腹。我知道她的心意,笑道:“阿莲你错了,就算当着慕容小睫那丫头的面,我也要说,我老婆才是天下第一美人!”

阿莲噗嗤笑了出来,月儿娇媚白了我一眼,又欢喜得垂下头去。小叶搂着她笑道:“月儿,我敢保证,你家相公这样说,不算是应了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自然是夸月儿貌美,月儿却凑到她耳边,轻轻笑道:“若他夸你是西施,那你们算不算情人?”小叶又羞又嗔,伸手咯吱月儿。月儿最是怕痒,笑得花枝乱颤,一面软语求饶。非儿抱着个瓷罐出来,见状大为兴奋,放下罐子上前拉开两女,笑道:“二师傅,你别欺负我师傅!”

月儿吃吃娇笑,小叶嗔道:“非非,你别被月儿迷惑了,是她欺负我!”

非儿却笑道:“你让着师傅些吧,她怀着哥哥的宝宝呢!”

月儿得意笑道:“好徒儿,真不枉师傅这般疼你!”

小叶叹道:“非非啊,你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好的度量!”

非儿轻轻扶着月儿,抿嘴一笑道:“有桂花糖,你们吃不吃?”

我坐到桌前,笑道:“月儿,别疯了,大家坐下来聊聊!”

众女闻言都走了过来,我问道:“小叶,你是什么时候到的宁都?”

小叶坐下道:“收到消息时,我和阿莲刚好在梅江,立即顺流而下,到的时候天刚黑,算比较早……”

我点头道:“现在有哪些人在主持?”

她笑道:“有身份的人虽然越来越多,但泰山天权道人首先接手,就仍由他主持,此外就是武当一瓢、黄山掌门谷非凡、‘神鞭’吴颂、铁面判官崔道山,余者多为碌碌,不入大哥法眼……”

我咋舌道:“小叶,你不是想挑起众人与我决一死战吧?”

众女一起咯咯娇笑,苏小叶改口道:“好吧,英雄还有许多,只是我苏小叶没耐烦放在心上……”

阿莲笑道:“不是,来之前我听说昨晚又有一批来祭拜,有少林心镜大师、南宫家主南宫远、长白派‘白头翁’沙河,年轻一辈的比如太白双英的罗英杰、峨嵋方浩然,还有这次比武大会败在楚大哥手下的杨青蔼,都比较出名,据说谈醉秋也来了……”

月儿笑道:“到底是丐帮大小姐,消息这般灵通!”

阿莲嘻嘻笑道:“咱们丐帮弟子若是不会讲话,就连剩饭都要不到,长久下来,自然人人磨练了一张嘴皮子,所以功夫虽然不好,但传话却是蛮快。”

众人不由莞尔,我摇头道:“阿莲可千万别妄自菲薄,贵帮不求锦衣玉食,不求黄金白银,更能明白公道所在——大哥一向不大看得起七派,但对贵帮却甚是敬佩!”

阿莲嫣然一笑,小叶道:“那大哥把你教中的事做完后,就加入丐帮吧,有阿莲照顾着,起码也能做个莲花使者……”

月儿对她笑道:“我可不愿做叫化婆……你愿意吗?”

苏小叶嗔道:“你说你的,干嘛又扯到我身上!你看阿莲也没什么不好,她好歹也算是个小叫化婆……”

阿莲叫道:“哎,难听死了,什么小叫化婆!”月儿和小叶笑成一团,我叹道:“你们连阿莲也要欺负,真是太没人性了!”

两女一起瞪眼,我又笑道:“阿莲,你们帮里来了哪些头目?”

阿莲道:“已到的是执法长老涂世雄,另外宋长老、邬长老正在赶来……”

我笑道:“李长老在哪里,可以告诉我吗?”

她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李爷爷在铁牛关一带,我爹怕中了贼子的调虎离山之计,就没让他来。”

我早料到是这样,笑道:“大哥有个秘密,不告诉七大派无妨,但却要向大小姐备个案……”

阿莲听我说的有趣,嘻嘻笑道:“那是什么?”

我笑道:“其实和合老贼魏修年早死了,最近那个……”

阿莲指着我,哦的拉长声音道:“我知道了,最近那个定是你在搞鬼!”

我讶道:“你知道?”

她抿嘴笑道:“前两日钟无弦老前辈要寻三个人,说其中那年轻男子精通易容,医道精湛,内力深厚,你知道他找上咱们帮里哪一位帮忙吗?”

我苦笑道:“李长老?”

阿莲笑道:“不错,李爷爷当时就怀疑是你,只是不知你的用意……”

我心想阿莲也并不是毫无心机,笑道:“就算钟无弦找的人是我,也不能说明是我扮的魏修年……”

阿莲笑道:“谁让你装神弄鬼,一个劲只想让他知道魏老贼已死掉!你一说起魏修年,我就知道是你扮的!”

我笑道:“那时大哥还未有准备,就让他祖孙俩认了出来……大哥总要先和孙仲予搭上线,逃命才有价值呀!”

阿莲撇嘴笑道:“才不是呢,你若不想被追杀,把易容改过就是,干嘛又巴巴的跑去给人家治病?”

我苦笑道:“大哥是治病为主,兼向他作点暗示,谁让他那么厉害,被他追杀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哥也不想被丐帮众位英雄赶得无处藏身,还望妹子手下留情!”

阿莲白了我一眼,抿嘴笑道:“我会跟我爹说明白,至于他还要不要派人追杀你,我可说不准!”

小叶提醒道:“还有钟老前辈……”

阿莲点了点头,又笑道:“楚大哥也真是大胆,你现在扮成魏老贼试试,马上变成过街老鼠,休想安生吃顿饭、睡个觉!”

小叶担忧地望了我一眼,我笑道:“不用担心,又不是要和正道硬拼,若当真有危险,改回装扮就是,莫非明知我不是魏老鬼,也非要把我杀了泄愤?”

小叶稍觉安心,阿莲问道:“楚大哥,那你现在和孙仲予搭上线了吗?”

我点头道:“搭上了,咱们来这边本是想虚晃一枪,然后直插福建,不想遇上这事……”

阿莲看了非儿一眼,道:“楚大哥,你心眼真好!”

她自然而然流露出钦慕神情,我微笑道:“你也会做的,不是吗?”

阿莲小脸微红,道:“可我……武功不好,又不会治人……”

我微笑道:“阿莲,武功这事急不得,你有名师指点,日后再加把劲,前途不可限量……况且大哥的医术只能治一两人,但丐帮却可治天下人,你又何必在意会不会医术呢!”

阿莲眼中露出感动,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一行极轻的脚步声。

数人走到门前,当先一人道:“阿弥陀佛!老衲少林心镜,求见楚公子!”

小叶和阿莲都露出愕然神色,我不由冷笑连连。她俩不会泄露底细,自然是虞琴将我的来历告诉了对方,目的恐怕只有一个,就是要我交出非儿。

做了那么多事,却换来这般结果,就算我涵养再好,也难免气愤。正所谓关心则乱,只想不到她的偏见顽固到如此地步,竟宁愿拿女儿的健康与性命来做赌注。

我微微一叹,道:“大师请进!”

五个人鱼贯而入,当先一名老僧又高又瘦,身上没有二两肉,轻飘飘的好似根竹竿。第二人从他身后转出,居然就是花家大少奶奶虞琴。她一身孝服,头簪白花,但微微脸红,眼光盯着地上,好象有点不好意思。

再后来三位一字排开,两道一俗,那中年文士虽已达天命之年,但神采风流,面如冠玉,眼神锐利,身上一袭青缎长袍精细高雅,益发显得潇洒倜傥,令人心生好感。

咱们起身迎客,五人虽见苏小叶和唐火莲在场,却丝毫没有露出异色,心镜合什道:“老衲心镜,见过楚公子、楚夫人,见过唐大小姐、苏姑娘!”

众人恭敬回礼,我微笑道:“不敢!大师莅临,在下夫妇受宠若惊,咱们两人初到贵地,未及造访,还望大师见谅!”

心镜微笑道:“公子客气!”说着侧身道:“老衲替公子引见……”他指着那最左面那魁梧道人,笑道:“这位是泰山派天权子道长。”

我抱拳道:“见过道长!”天权子打了个稽首。心镜向中间那名六十多岁、鹤发童颜的老道士道:“这位是武当一瓢道长!”

我抱拳恭声道:“久仰道长大名!”一瓢回礼道:“不敢!”

心镜又指着那中年文士道:“这位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远大侠……”

我施礼道:“幸会!”南宫远淡淡的回了一礼。

我转向众人,笑道:“四位‘前辈’德高望重,在下夫妇仰慕已久,时常期盼一见,只不过在下福薄,一直无缘,想不到此番一齐大驾光临,令此地蓬壁生辉,在下惊喜万分……月儿,快来拜见四位前辈!”

四人又好气又好笑,心镜合什道:“公子不用客气,公子扶助弱小、铲除左丘虎这魔头,咱们特来致谢!”

我笑道:“举手之劳,只要前辈不怪在下擅越,余意已足!”

心镜笑道:“公子说哪里话来!”

我微微一笑,道:“各位前辈请坐!月儿,看茶!”说完便径自坐下,不再言语。

月儿盈盈走出,手中木盘放了五杯热茶,她春风满面逐一放在五人面前,一面脆声相请,殷勤倍至,连花夫人也产生错觉,对自己恩将仇报的行径,咱们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心镜向月儿道了谢,然后斟酌着言辞,慢慢说道:“花家为孙仲予迁怒,正道武林失于防范,痛心疾首,定要缉拿罪魁祸首,且看护花家后人。左丘魔头既已伏诛,听闻花家姑娘惊吓过度,花夫人思女心切,盼能将女儿带回调护,望公子体谅花夫人舐犊情深,海量成全!”

我“哦”了一声,望向虞琴道:“果真有此事?”

虞琴见了我明亮的眼神,莫名其妙心慌起来,却仍点了点头。我晒笑道:“你一心求死,我把女儿交给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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