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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逐渐的变黑,洞外极其的阴冷,顾南生两个人原本就穿的薄,此时被深谷中的冷风一吹,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耸起,田锦绣摸了摸发凉的胳膊袖子,扯着顾南生的袖子往洞里走去。
那只白猴子倒是先蹿到洞内,见田锦绣、顾南生两个人进来,又过来扯着田锦绣的裤腿往更里拽去,田锦绣小心的往前走去,跟着白猴子的脚步。
往内洞里走去,看着眼前的情景,田锦绣不禁目瞪口呆,这哪是什么山洞啊!明明就是……
要怎么形容呢!记得当初看秦时明月的时候,天明大叔等人闯进墨家机关城,如今这眼前的景象就跟墨家机关城一样的!流水瀑布,还有花藤,最重要的是,眼前的山洞并不是黑漆漆的,最顶端有漏缝隙,能有阳光洒进来,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鸟语花香的地方吧!
白猴子叽叽喳喳的欢快个不停,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腾”的蹿上树枝,攀岩着山洞中的枝藤往上爬,树木丛密,没一会就看不见白猴子的影子了,不晓得是蹿进了那个石头缝里。
田锦绣很欢喜这样的情景,水月洞天似的,有花有水有爱人,若是能在这里隐居,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两个人在山洞中静坐着,没一会就见白猴子从树枝上蹿了下来,爪子上掂着一只刚打到的野鸡,那野鸡扑棱着翅膀,活蹦乱跳的样子,白猴子径直蹿到田锦绣的跟前,就听见“咔嚓”一声,鸡脖子端裂,白猴子将将鸡脖子搁在自己的嘴里,那野鸡血哗啦啦的全都被白猴子喝了下去。
田锦绣震惊的看着白猴子喝完鸡血,用爪子擦了擦嘴,蹙眉,这……这猴子是吃荤食的?猴子不是吃素食物的么?
摸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在有野鸡,顾南生从怀里取出打火石,火绒对着火石摩擦两下,就能出明火点燃火绒,白猴子将捡来的柴火扔到顾南生的跟前,篝火一会就架起来了。
两个人先取暖会,顾南生用弯刀将野鸡的五脏六腑清理干净,山洞有也有水,用水将野鸡清洗一遍,又活了些稀泥,才将野鸡用湿泥巴包起来,整个丢进火堆里,又能烤火一会还能吃到美味的野肉来。
身上缓缓的有了温度,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顾南生轻轻的揽着田锦绣,那人儿脸上一丝疲倦,秀美的双眸困意十足,他轻轻的抚了抚田锦绣凌乱的头发,深沉的说道:“田锦绣,我不希望你以后做事这么冲动!”
田锦绣头也不抬的,懒洋洋的依偎在顾南生的怀里,说道:“我爱的人是你,可是你决定不了我的自由,你若不在我的身边,我宁愿不苟活!”
她晓得,顾南生说的是什么事情。
可在看见顾南生坠入悬崖的那一刻,田锦绣根本就不晓得自己的脑海中在想些什么事情,她只知道自己爱的男人遭遇了危险,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南生又危险,她情愿自己跟他一起去冒险,也不愿让顾南生一个人这样。
他一个人坠入悬崖,生死不知,留她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所以在看见顾南生为了救团团娃、朵朵两个人的时候,而坠落下去,田锦绣那个时候根本就忘记了自己还是田家的闺女,还是杨家的儿媳妇,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晓得自己是顾南生的爱人。
要生生世世的跟他陪伴在一起。
怀里的人儿并没有太多的言辞,可那句生生世世在一起,倒是让顾南生身子猛然的一动,田锦绣给他的爱专著而神情,他能遇上她,倒也是这辈子最大的欣慰。
顾南生突然想到了很久很久的事情,若是自己早在田锦绣……
不……他一定会守着田锦绣一辈子,不会死在她的前头,他不想看锦绣一个人孤苦无依,不想看她失魂落魄后再随自己而去。
他这辈子要给她一个完整的爱,让她一辈子不受委屈,一辈子活在自己的疼爱中。
篝火缓缓的燃烧着,全身心的温暖舒适。
……
大杨村内,像是乱了套一样,杨德海带领的搜寻对已经找了五天五夜,可人还是没有找到,杨家的制药作坊内也要乱了套一样,一些帮工们私底下纷纷说道这杨二娘子肯定是回不来了,一些心眼多的村民们都纷纷商量着,不在杨家作坊内做事了。
若是杨二娘子不回来,这杨家的作坊谁能能耐做好啊!杨家夫妇那一棒槌打不出两个主意来,村民们可不敢拿自己的辛苦劳动做赌注啊!
好在,这些天,穆兰心里虽惦记着田锦绣的安危,可也晓得如果自家闺女回来了,看见辛辛苦苦开办起来的制药作坊,紧紧自己几天没回来,帮工们全都不来了,穆兰晓得,此时自己最关键的就是要帮着自家闺女守着这制药作坊。
顾家的院子内,这几天桂枝一直没精打采的,好在杨家的人多,田家人田锦红也是个会劝人的孩子,在杨家安慰安慰李氏等人,又安慰安慰自家娘的心思,在杨家的院子里看见桂枝成天脸上挂着泪,只要有时间便去顾家的院子里同桂枝说说话。
这个时候,田锦红晓得自己一定要给自家娘打打气,娘亲原本就担忧着自家姐姐的安危,若是此时她也成天哭泣的话,家里每个人都没有主心骨,那整个家里都跟乱了套一样。
桂枝摆了馒头、猪肉、供香,搁在自家堂屋的众排位前,又是磕头又是念叨的,说什么老天爷有眼,就可怜可怜顾家的子嗣,顾家就剩下顾南生这一子,苍天有眼的话一定要保佑顾南生的安危。
田锦红站在屋门口,屋内桂枝的哭泣声她听的很清楚,在田家的时候自家爹爹总是告诉她,老天爷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自己的命运自己做主,只要一个人变得坚强些,遇上不慌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会解决了。
可是看着桂枝哭的难受,田锦红心里的这些话却说不上来,掀开帘子,跪到那牌位前,重重的磕了几个头,才缓缓的将桂枝拉出屋外,屋子里空气不好,在屋外吹吹风,郁结的心情才会变的好些。
两个人做到石凳子上,田锦红轻声说道:“桂枝姐姐,我大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爹爹也下了悬崖,一定会将我大姐姐,南生哥哥救上来的,您就不用担心了!”
桂枝这些天饭都吃不下,整个人都偏瘦了不少,团团娃蹭到自家娘的怀里嘟囔道:“娘亲,我二叔叔,二娘还有功夫,他们一定会没事的,娘亲这些天总是不吃饭,团团心里也难受!”
团团说完话,就跑到灶房内端出来一碗鸡蛋羹,递给桂枝的跟前:“娘亲,这是团团娃自己做的,就想让娘亲吃些!”
才四岁的孩子就这样的懂事,桂枝眼中带泪,觉得自家娃儿太过于懂事,她肚子里也饿的不行,捧着那碗鸡蛋羹,狼吞虎咽。
团团娃就在旁边忙说道:“娘亲,慢点吃,吃的那么快,小心呛着!”说着又跑到堂屋内,倒了杯茶端了出来。
杨木站在杨家的院墙下,看着那女子将鸡蛋羹全部吃下去,脸上虽然还带着泪,可眉宇间因为田锦红的开导有些神韵,心里也微微的放下了心,这个时候顾杨两家人都担心,可是杨木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担心桂枝的安危,看见她不吃饭,自己的心里竟然难受之极。
杨木倒像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有媳妇了,微微的摇摇头,往自己屋里走去。
……
一堆篝火燃烧完,就能闻见野鸡的香味儿,是树枝将野鸡扒拉出来,这土焖鸡要趁热吃,顾南生不顾泥土太热,用方块大的树叶搁在地上,将烧好的泥土野鸡搁在上边,捡了一块石头轻轻的转圈敲打,没一会就看见黄橙橙的野鸡肉露在两个人的跟前。
顾南生用刀将野鸡肉切成一块一块的,先递给田锦绣一小快儿,自己又切了一块儿,入嘴香甜干爽,虽然没有调味料儿,可是这野鸡常年在深谷中正常,味道极其的好吃。
那是白猴子闻见那香味儿,肚子里像是蛔虫都要勾出来一样,从树枝上蹿下来,就扑到顾南生的跟前,伸出爪子就要去抢那野鸡肉,却忘记了刚出火堆的野鸡烫手之极。
田锦绣哈哈大笑,看着白猴子火急火燎的着急吃肉,而让自己的双手烫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只白猴子瞧见被人嗤笑,仰头怒狠狠的盯着田锦绣,可又看见田锦绣手里拿着的野鸡肉,张大的嘴巴口水都流了下来。
见这只白猴子贪吃成这样,田锦绣更是大笑不已。
笑过之后,还是将手里切好的鸡肉丢给白猴子,那白猴子用嘴巴接住,三两口都下了下去,像是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儿,白猴子吃过之后眼巴巴的看着田锦绣。
田锦绣无奈,又将手里的鸡肉丢给白猴子。
看着白猴子肚皮不大,可胃口却不小,看着这只白猴子几乎吃了整个鸡腹,田锦绣瞪大了眼睛盯着白猴子,像是看怪物一样,白猴子见田锦绣不给自己丢肉吃,摸了摸嘴上的油渍,就朝田锦绣扑过去,顾南生忙要揽住白猴子,却瞧见这白猴子是为了田锦绣手中的肉,忙松了口气。
锦绣失声笑到,看准机会将手中的肉丢给顾南生,白猴子“噗咚”一声摔在地上,看见田锦绣手中并无肉,看了看上方又看了看田锦绣,扭头才看到那块被惦记的肉跑到了顾南生的手里。
看着那清冷男人的眸子间那一抹戏虐,白猴子仰头嘶吼一声,就又朝着顾南生飞奔过去。
空旷的山洞中回荡着女子的欢笑声,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男子清冷的笑声。
顾南生两个人像是忘记了此时自己是被围困在山谷中一样,倒像是享受了这静谧的深谷一样,田锦绣伸手摘了一块树叶子,搁在唇角吹起了曲子,山谷中回荡着好听而动人的声音,极其的温馨,有这么一刻,顾南生心中有那么个想法,就跟田锦绣这样的生活在一起,那样就不用去管世俗们的眼光,两个人在这里居家过日子,倒也是一种享受。
脊背上的疼痛隐隐传来,田锦绣抬头就看见顾南生紧蹙着眉头,像是身上极其的疼痛一样,忙起身走到顾南生的跟前,伸手去揽顾南生,可伸手却触摸到顾南生脊背上的血,田锦绣伸手将那衣裳掀开,就看见古铜色的肌肤上全都是伤口,大大小小的被利石头划伤的。
田锦绣眼泪就流了下来,顾南生已经伤成这样了,可还是那样的保护自己,不顾自己身上的疼。
秀美的脸颊上泪珠一串一串的。
顾南生伸手将田锦绣脸上的泪珠滑掉,安危道:“乖,没事的!”
捡了一块能斜趴着的石头,搀扶着顾南生,让他趴上去,而田锦绣则去找药材,这些伤口要尽快的处理,要不然顾南生的疼的要命。
才走两步,就又被白猴子缠住腿,田锦绣心里担心着顾南生脊背上的伤,拽脚要轻踢开白猴子,却见那白猴子跳到那石头上,爪子使劲的在石头上挠,没一会就见白猴子干净的爪子挠出血迹来。
田锦绣微微吃惊,就见白猴子将自己爪子上的伤滴到顾南生的脊背上,那原本还是鲜血的伤口,此时竟然慢慢的结痂,顾南生感觉到脊背上传来丝丝的清爽,抬头就看见田锦绣惊讶的目光。
“这……这……白猴子的血竟然能疗伤?”
伤口只要结痂不使劲的运动,这伤口就好的快些,田锦绣又在深谷中找了一些药草击碎,用汤汁给顾南生的脊背上擦涂。
……
杨家的制药作坊生意,虽然还在继续,可是很多人心里都暗暗焦急,这么多天过去了,还找不到杨二娘子跟顾南生的踪影,眼下可如何是好,是在杨家继续做工还是回去呢?
人们的心思都很乱,一来想赚钱,可是却又害怕田锦绣回不来,自己这些天的做工全部白费了。
苗家三房、顺子夫妇是最早来杨家作坊内做事情的人,这几个人心里还算是镇定,特别是顺子夫妇,因为作坊内其他的人心里乱糟糟的,眼下又不是农忙时候,天才明亮,就来杨家作坊内干货,顺子夫妇两个人是管理称重的事情,可是只要两个人闲着,就将作坊内的事情全部都管下来,什么粉碎,配药,想着当初杨二娘子对自己说的话,顺子夫妇两个人都觉得不应该辜负杨二娘子对他们的期待。
杨德海每天都带着人去深谷中寻找,只是大杨才能附近的山高,几天下来什么线索都没找到,田本白当时跟封雨两个人从悬崖处下去,此时已经过了几天的时间,也不见田本白等人回来。
穆兰的心里就是再镇定,晚上也噩梦连连,白日里看管制药作坊生意,就心有余力而不足。
方起鹤更是要传消息,将任达华的镖师们喊出来,全部都去深山中寻找田锦绣的踪影,任达华每日跟着杨德海去深谷中找人。
李氏心里也是担忧之极,每日将饭菜做的好好的,更是准备了很多的干粮,只要杨德海进山谷,便将干粮都准备得好好得,就怕这些人去深谷中再没吃食那可就惨了。
夕阳西下,天色缓缓的阴暗下来,月亮从空中升起,各房间里的人都缓缓的睡下,就见张巧探头探脑的从自家屋子里走出来,见四周并没有被人发现,忙缩手缩脚的往院子外走去。
在杨家的院子门口,早有一个身影等着张巧,看见张巧拿肥胖的身躯,忙摆摆手,张巧看见那人,也忙走了过去。
黑暗中看不清楚来人是男是女,只看见张巧站在那人的跟前,两个人凑头嘁嘁喳喳的不晓得再说些什么,像是意见不合似的,张巧低声怒吼道:“不行,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
就看见那人从怀里取出一样东西,伸手递给张巧,张巧蹙着眉头看见那人伸过来的手,接过那手里的东西,搁在牙齿处狠狠一咬,确定是真银裸子,脸上带着笑容才说道:“好,那我答应你,可是我告诉你,我可就帮你做这一件事,以后别再找我帮忙!”
那人微微的点点头,黑暗中转身离开,张巧也忙缩手缩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怀里揣着那颗银裸子,做梦都是傻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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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李氏早早的做了饭,杨德海带着封残雪的暗卫们,和村里一些好心人家的汉子们,带足了干粮便进山去了,这一次要去几天几夜不回来,期间的困难重重谁都说不定,方起鹤原本也要跟着去的,可杨德海却不敢冒这样的陷,人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这山中也不晓得会有什么困境,他跟着去,如果……
几番推辞下,硬是没让方起鹤跟着去。
穆兰还没吃饭,就被杨家院子外的声音惊扰道,李氏忙从灶房内走出来,就看见是几个制药作坊的帮工们,有男有女围聚在杨家的门口,看见李氏走出来纷纷嚷道:“杨大婶子,我看你们家杨二媳妇是回不来了,这作坊我们也干不下去了,赶紧的,把这些天的工钱给我们结清了,我们就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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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时更新了,亲亲们,一般情况下都是晌午12点左右更新,晌午没有更新就是有事情耽误了,晌午没有更新就是晚上7点——8点更新,么么哒,亲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