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婆脸一沉,心里却是埋怨起四当家来,她并不知道四当家是土匪,若是知道,她哪敢跟四当家打交道!
眼看着天色不早了,牙婆出了员外府,她坐着马车回了牙行,她回到牙行的时候,四当家已经在牙行了,似在等她。
四当家看到牙婆,他笑着站了起来,问道:“事情顺利吗?”接下来就要问卖了多少银子。
牙婆黑着脸看他:“你老实跟我说,那丫头是不是拐来的?”
四当家否认:“当然不是。”说完这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沉,难道那捉来的丫头跑了?
牙婆语气非常不好:“你带来的两个丫头,有一个跑了!你说说,若不是拐来的,她跑啥?在员外府当丫环,就算是最下等的丫环也能吃好穿好,还能领工钱,你说有什么不好的?”
果然是跑了!
四当家的脸也是冷了下来,那死丫头还是跑了,最失策的是他没有逮到那苏家丫头的亲人,失了这个把柄,那丫头果然不好控制。
牙婆说完之后,话锋一转:“喜鹊倒是选上了,死契,给了二十两银子。”她说完,便递了十五两给四当家,另五两算是辛苦费。
牙婆将那到手的十五两银子递给了四当家,此时的四当家一心惦记着苏玉的下落,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到这银子上。
他心里悔得很,早知道捉不来那丫头的亲人,他就不该将那丫头放出来。
而此时,正被他们念叨的苏玉已经找地方藏了起来,能藏人的地方并不好找,破屋破庙都被当地的乞丐占了,苏玉自然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太好找了。
客栈?
不不不,客栈也不安全,若是她真住进客栈,只要黑风寨的人稍一打听就能从客栈的人嘴里问出来,风险太大。
苏玉逃出来发现没有人跟踪之后,她去了银庄,她将缝在棉袄里的银票拿了出来,换了五两的碎银,剩下的银票依旧分开藏在她的棉袄中,此时,她无比庆幸自己先的先见之明,幸好带了银子,要不然,回家会比现在难上百倍。
换好之后,她将碎银塞到了怀里,匆匆离开了银庄。
苏玉看着自己的衣服,觉得不妥,她得换身衣服才行,她本来想去布庄的买衣服的,后来却改了主意,她路过一户人家的时候,看到那妇人教训自个的儿子,这不重要,重要提那妇人儿子与苏玉差不多高,苏玉眼前一亮,买新衣不如买旧衣,再装扮一二,就能躲开黑风寨的耳目了。
她不信黑风寨在县里没有暗桩。
苏玉走到那户人家门前,门是开的,但是苏玉依旧敲了敲门,这是要引起主人家的注意。
那妇人听到敲门声,转头看了过来,她看到敲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之后,开口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敲错门了?”
苏玉摇摇头,她走了进来,说道:“婶子,我想托你件事。”
那妇人微微皱眉:“咱们素不相识,怕是帮不上忙啊。”
苏玉从怀中拿出二钱银子,说道:“我过来是想找您买件东西。”苏玉顺手便门掩上了。
那妇人更疑惑了:“小姑娘,你弄错了吧,我家不卖东西。”
苏玉指着那妇人的儿子说道:“他是您儿子吧,我想买他穿的衣裳,最好是干净一点的,两套就成,就用这二钱银子换。”
妇人大吃一惊:“小姑娘,我儿子的衣裳可是有补丁的,也不值二钱银子,你这买它做什么?”
苏玉没答,只冷静的问了一句:“换吗?”
那妇人连连点头:“换,换!”白赚的银子,哪有不换的道理,到时候当换得的银子拿去买布,回来再做新衣,都够一家人穿了!
妇人生怕苏玉改口,拉着她进了小儿的屋,她开始翻找起来,儿子的旧棉袄、还有棉裤,这妇人觉得苏玉有些吃亏,还拿了一双旧手套跟旧围巾给她,妇人怕苏玉嫌弃,解释道:“都是干净的,这手套跟围巾是我闺女出嫁前的东西,如今大了,也戴不了了,一道送你了。”
苏玉听到这话,心思一动,说道:“您闺女的衣服有我穿新的吗?若是有的话,再加一钱,送我一套吧。”
那妇人听到这话,却是笑了起来:“有,有。”她将闺女*岁的衣服找了出来,样式有些老,但是干净,而且一个补丁都没有,这真是难得了,妇人过意不过,又送了双棉鞋给苏玉。
妇人将东西都包了起来,递给了苏玉,她打趣的说道:“我看你买男娃的衣,还以为是你要穿呢,看来是我想错了。”
苏玉心里咯噔一下,强装镇定的说道:“是给我兄弟买的,他跟我同一年生的。”她将那三钱银子递给了妇人。
妇人接了银子,连连道谢。
苏玉拿着这些衣物就走了,那妇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喊道:“小姑娘,你若是没地方住,可以到我家来,有两间空房呢。”
苏玉扭头说道:“多谢,我们有地方住。”
那妇人心里一阵失落。
苏玉说完就出了院子,朝另一个街角走了过去,她得快些离开这里,同一个地方不能久呆,更别说是留下了,再说了,这妇人看着是个好的,谁知道是不是在打她银子的主意呢?人心这东西,是难防了。
苏玉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自个最外层的那件棉衣扒了,这衣服是黑风寨的疤婶送的,太醒目了,她将包裹的里的一套略大的旧棉衣套在了身上,棉衣很长,过膝了,裤子就不必换了,再说了,也没地方给她换,她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换吧,好吧,现在天快黑了,也不算光天化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