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吴知被人从背后敲了闷棍,那人又将他捆起来后扔进了马车,此后,吴知一直下落不明。
还是王大叔最先发现的这事,因为吴知一直未上工,他去隔壁敲门又找不着人,最后没法子,翻墙而入,院内依旧空无一人,这真是怪事。
王大叔在等了一夜都不见吴知回来,后来,他就去报了官,官府的人查过之后,知道苏望与吴知是同租人,便差了两个捕快直接去了苏家村,一个姓肖,一个姓王,姓王的那个是王大叔的本家侄儿,也是认得苏望的。
不仅王捕快知道苏望,那肖捕快却是知道苏望的,因为就在吴知失踪的前好些日子,苏望还带着一个特别俊俏的男子去了衙门,问衙门有没有失踪人口,说那俊俏男子失忆了,不知道自个的家在哪。
这样的事,自然是交给衙门的。
衙门里是有失踪人口的案子,不过失踪的多是妇女幼童,倒是没有男子失踪的案子,苏望是想将人交给衙门的,可是那些捕快哪里又肯管这个闲事,自然是苏望将人带了回去,还劝道:“这人失了忆,你帮着也算是结个善缘,再说了,这人看着就有力气,不如让给他些活干,也不至于让他白吃白喝。”
这话当然是背着那人说的,只是,那人是习武的,耳朵灵得很,既然他们说得再小声,那人一样能听到。
之后,苏望就那人带到了与吴知一道租下的院子里,他对那人说道:“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这院子我跟吴知租了一年,已经住了三个多月,还能住八个多月,你先安心的在这里住在,对了,隔壁王大叔手上有活,还包饭,要不,我帮你跟他说说,你就跟着王叔干活,这样也能养活自己。”
苏望又说道:“总不能一直喂喂的喊你吧,要不,你给自己起个名字吧。”这样他跟介绍人的时候也好有个名字。
那人摸着腰间的银色配刀说道:“叫我银刀。”
这名字好重的杀气。
银刀说完,就叫住了苏望:“我自己会找活,你不用去找王叔。”
苏望听到这话,有些不放心的看着他:“你真的会?”王叔晚上才能回来,若是这样的话他还得在镇上留一晚。
银刀说道:“我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
苏望报官的时候吴知还没失踪,又因为是白天,王叔跟吴知都在常家干活,所以两人并不在家中。
后来,苏望还把吴知的长相告诉了银刀,并说道:“若是他问起你来,你就说是我介绍来的,在这里暂住的。”
苏望看到银刀额头肿的那一大块,就想起了二妞砸下去的劲道,又想到这人就是被二妞砸坏了脑袋,他想着,银刀身无分文,让银刀一个人在镇上呆着,就算能做活,也得熬过前几天啊,所以,苏望数了二十个铜板,交给了银刀,他叮嘱三再:“这些可是你这几日的口粮,千万记得,要在这些钱花完之前找到活,不然,会饿死的。”
银刀平静的接过二十文钱,然后又随意的点了点头。
做完这些,苏望这才放心的离开镇上,回到苏家村。对了,当时马车已经还了,苏望是自己走回去的。
苏望的好心情在进家门的时候就终结了,因为,是银刀开的门,他看到苏望,还微微一笑。
苏望真是傻眼了,这小子不是答应在镇上住的吗,他离开镇上的时候这小子不是在胡同里住着吗!而且,他在路上走的时候明明回过头的,根本就没有这小子的身影好吗!
这小子到底怎么走到他的前面去的!
苏望指着银刀的鼻子问道:“你你你,你不是说要在镇上找活吗?怎么回来了!”
那次之后,银刀就赖在了苏家,一开始苏家人是不愿意的,这人赶也赶不走,若是赶他,他也不说话,就乖乖的出门,不过却是守在苏家的院门外面,晚上不叫他进来他就一直蹲在外面,缩成一团,可怜极了。
苏阿娘是个心软的,她想着银刀还是个病人,于是便将人叫了屋来,让他晚上同苏望睡一个屋子。
渐渐的,苏家人发现银刀勤快老实又会干活,他天一亮就直来出去砍柴,挑水,割猪草,喂兔子,啥活都干,而且干得特别好!开始他也是不会的,别人做的时候他就在一边看,而且他只看一遍就会,特别厉害。
苏大妞尤其佩服他。
银刀就这样混成了苏家的一份子。
这天,王捕快跟肖捕快找到苏家的时候,银刀正在帮苏玉晒野葡萄,苏玉负责挑野葡萄,她把烂的、瘪的葡萄全部挑了出来,苏阿娘则是在洗葡萄,苏玉还告诉苏阿娘,洗的时候不能用手搓。
苏大扭则是将晒干的野葡萄放到坛子里,然后果挤破。
苏玉一边一挑葡萄一边提醒苏大妞:“这青果皮千万别扔,得留着,不然就制不成酒了。”
苏大妞一脸费解:“这青果肉都捏碎了,这皮就剩一层壳了,真的不扔?”
苏玉点头道:“留着,且记着,不要将坛子装满了,装个七成满就成。”
苏小宝抱着那两本宝贝书在看,书中的字他认得不全,但也识得几个,而且就算不认识也不打紧,苏玉帮小宝在地上做了一个沙堆,小宝只要得闲就用树枝在沙推里写着字,一笔一画,可认真了。
至于苏望,村里有人要打井,他想要给自家打口井,不过却不知是啥章程,所以一大早就起来了,准备瞧瞧别人是如何打井的,当然,他力气大,他也是可以帮忙的。
肖捕快跟王捕快穿着一身公服,腰间配着横刀,他们一进苏家村就引起了村人的恐慌,捕快,捕快来了!
民不与官斗,尽管捕快只是个连官都算不上的小吏,可是对付这些村人却是足够的,他们怎能不怕。
他们是来抓谁的?
老苏家的苏大伯娘正在屋里打络子,石头急急忙忙的跑进屋,直嚷道:“娘,娘,捕快来了!”
苏大伯娘身体一哆嗦,手上打络子用的红绳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不、不会是来抓她的吧!二妞死那丫头可威胁过她说要找捕头的!
苏大伯娘在屋里急得团团转,“石头,你再去看看,他们往哪走了?”
石头飞快的跑了出去,他又去打听消息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娘,那两个捕快正在问望哥家在哪呢!”
苏大伯娘被吓傻了,可是很快她就安慰自己,说不定是抓二牛那一家人的,跟她没关系。
这法子没用,苏大伯娘依旧怕,她把门死死的关住,还栓上了,自个躲到床上,钻进被子里,还把头盖得严严实实的,她身上还穿着衣服呢,她也不嫌热!
王捕快叫住了一个村人,问出了苏家的位置,不过苏望家确实有些偏,王捕头便让这人带他们去苏家。
王捕快跟肖捕快出现在苏家门口的时候,也吓了苏玉他们一大跳,苏玉先反应了过来,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银刀的事,难道是银刀的亲人找着了?
那村人将人带到之后,便飞快的跑了。
王捕快认得苏望,他眼睛在院子一扫,却是没有看到苏望的身影,便出声问道:“这里可是苏望的家?”
苏玉应道:“正是,不知两位捕头过来所为何事?”
那王捕快说道:“我两可不是捕头,不过是衙中一个小小的捕快罢了,苏望在哪,快叫他出来回话。”
王捕快边说边与肖捕快一道走进了苏家院中。
苏大妞用手上的葡萄汁往身上擦了擦,然后飞快的说道:“我哥在村里,我去叫他回来,两位稍等片刻。”苏大妞说完就提着裙子往院外跑去。
苏阿娘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出来。
苏玉跟银刀则是去屋里搬了两把凳子出来,给那两位捕快坐着,王捕快接了苏阿娘端的热水,浅浅的喝了一口,眼睛还在那野葡萄跟坛子上扫了一遍。
银刀开口询问:“可是找着我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