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想到方慎要教他弟弟念书,于是便大方的对方慎说道:“方兄弟,你以后也算是我弟弟的启蒙先生,现在该去吃饭了,不如我请你去天香楼吃饭吧。”
吃饭?
到了正午了吗,方慎抬头看天,果然是正午,他暗叫糟糕。
他懊恼的拍着脑袋说道:“苏兄,今天我怕是得回家了,我答应我二哥午时回家的,现在有些来不及了,我先走了,二妞,下次再见!”
方慎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要迟到了,要迟到了,糟糕糟糕,希望二哥不会揍他,二哥好像说是有什么重大的事要跟他说来着!忘了忘了!
苏望突然哎呀一声说道:“我都忘了问方兄弟什么时候去苏家村了!”
苏玉说道:“没事,十天之内他总会去的,小宝的病还得再诊诊呢,对了,哥,上次小宝的药不是还差几份吗,这如这次我们去慈善堂再买一些。”
一提到慈善堂,苏望说想起了那个老奸巨滑的掌柜,他本想将卖人参的事跟苏玉说说的,可是现在是大街上,他怕有心人听到他身上带了银子,于是只感叹了一下:“但凡跟商沾上边的人,总是狡猾得很。”
这里是东街,而慈善堂在西街,他们过去的话得走好一段路。
苏玉的肚子叫了起来,她问苏望:“哥,午饭我们是回去自己做还是在外面吃啊?”
苏望直接说道:“就去西街小摊上吃吧,也省时间,我们下午还得回家呢,不耽误这时间了。”
苏望带着苏玉去了西街的一家面摊,那家的面味道非常好,汤是高汤,极为地道,苏望想着苏玉从来都没有吃过这镇上的风味小吃,于是便带她来尝尝鲜。
这家的素面七文钱一碗,加上猪肉的话则是十五文一碗,苏望给自己点了碗素面,又给苏玉点了碗肉面,直接这面上桌,苏玉才发现自己碗里的东西跟苏望的不太一样,她的有肉,苏望的里面没有,于是她直接接自个碗里的肉分了一半给苏望。
苏望笑道:“我不是没吃过肉,你自个吃。”他边说边用筷子将肉夹了起来,似要再放回苏玉的碗里,虽然手头上有了三百两银子,可是他还是习惯了节简,舍不得花钱。
苏玉掩着碗道:“大哥,别推来推去的了,不过是一些肉,不如等会去猪肉铺子买些带回去,小宝也要肉来补补呢。”
苏望一想也对,这才作罢。
苏玉这才吃起来,她一边吃一边感叹,这面味道可真棒,汤也是浓浓的,极为好喝。苏玉吃着吃着不知怎么的说想起了酸辣粉,酸,醋!
苏玉猛的抬头问苏望:“大哥,酒糟你买了吗?”
苏望喝完最后一口汤,将碗放在桌上,这才说道:“买了,买了一百斤呢!”
苏玉笑了起来,她忽然又问道:“那醋缸……那酒缸买了吗?”
“昨个买了头小驴,酒缸没来得及买,等会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苏望说道。
苏玉碗里的面也吃完了,苏望结了账,两人一道离开了面摊子,苏玉凑近苏望,小声问道:“哥,那人参是不是买掉了?”她想着应该是卖掉了,要不然他哥也不会这么大方的去买书买酒糟。
苏望慢慢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苏玉瞧着苏望的表情,倒有些摸不透大哥的想法了,这是啥意思,高兴还是不高兴?
苏玉想着应该是有啥隐情,于是便不说这事了。
苏望却是主动提了:“这事回家再跟你说。”
苏玉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她瞧着慈善堂快要错过了,便提醒大哥道:“哥,慈善堂到了,再走就过了。”
苏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才带着苏玉一道走了进去。
慈善堂的掌柜跟着大伙计去吃饭了,此时店里只有一个小药童跟一个伙计,那伙计认得苏望,他指着苏望说道:“您不是昨过来的那位吗?”
苏望点头道:“是啊,我过来买些药。”他说完便将药名报了出来,那药童手脚麻利的将他要的药从药柜里拿了出来,全部称好,用油纸包了起来。
“一共三两银子。”
“这是三两银子,来,给你。”
药很快就买好了,苏望提着药包跟苏玉一道出去了,他们刚出去,那和气的掌柜就从后面出来了,他看着苏望的背影,眯着眼问守在店里的药童:“他怎么来了?”不会是为了人参的事吧?难道小子知道他卖给陈府的价钱?不应该啊,这价钱陈府可说好了要保密的。
那药童说道:“他是来买药的。”
那和气的掌柜这才放了心。
苏玉跟苏望正准备去买大缸,才在街上走了一会,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两位,等等。”
苏望跟苏玉不知道身后的声音是在叫他们,还在走着。
“两位,两位,等等我,等等啊!”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苏望的右肩被人拍了一下,他这才回头。
这人是布庄的伙计!
就是之前送苏玉回苏家村的那位,还帮过苏玉他们呢,当时苏望被堵在苏家村村口的时候,就是他向苏家报的信。
苏玉惊喜的看着他:“是你。”
布庄伙计迟疑的看着苏玉:“你是……”应该不是上次那位姑娘吧,他记得上次那位姑娘虽说黑得跟个炭球似的,但是那脸还是正常的,这位,这位的脸是真丑啊。
布庄伙计虽然说不确定苏玉的身份,但是他认得苏望,于是他抓着苏望问道:“你妹妹跟我们掌柜说的那个法子不错,自从在布匹上熏了香之后,那生意比之前好了三成!你妹妹来了吗?”他们布庄的掌柜可说了,那丫头有生意头脑,说不定还有好主意呢,当然,不白出主意,他们给银子!
苏望犹豫的看了一眼苏玉,苏玉轻轻的摇了摇头,今天时间紧,没空跟掌柜的谈。
苏望对布庄伙计说道:“小哥,恐怕你们掌柜要失望了,她这次没来,不过下次我要是过来一定带她一块来,下次一定带她去你们店里。”
那店伙计失望道:“这样啊。”
苏望却是笑着说道:“反正你也知道我家住哪,跑不了的。”
布庄伙计不死心的问:“真没来吗?”他说完特意往苏玉那边瞅了一下,哎呀我的眼睛哟,这笑起来牙还是缺的,更丑了!
“下次吧,下次一定去你们店里商量这事。”苏望说道。
布庄伙计这才摇着头走了,临走前还特意跟苏望说:“一定要记得啊!”
直到布庄伙计走了,苏望这才打量着苏玉,叹道:“可以啊,你这脑袋可越来越好使了。”
苏玉嘿嘿一笑。
两人在西街又逛了好一会,还买了个大缸,花了四百文,苏望想好了,就算酒糟做不成那什么醋的,这大缸还可以做水缸,不亏。
买好大缸,又买了些肉菜之类的东西,都放在酒缸里了,两人正要回家,苏玉却是想起来:“哥,要买坛子,多买几个!得用这个坛子做葡萄酒,可以喝的。”做葡萄酒用,这可是没有密封的玻璃瓶的,只能用坛子代替了。
苏望苦恼道:“买坛子倒不算什么,可是这东西也太多了,怕是带不回去,要不下次再来买坛子?”
苏玉想了想说道:“我们租个大一点的马车吧。”反正今天花的钱也不少了,不缺那马车钱。
由于苏玉的坚持,苏望还是买了五个坛子,东西都买了,租马车是必然的,至于那头小驴,还是牵着回去吧。
他们在西街逛了整整一个时辰,这才回家。
苏望回到家的时候吴知已经不见人影了,厨房大锅里的水还剩一点,苏望摸了摸,还是温的,看来吴知已经用过这水了。
苏望将租来的马车放在院门口,苏主就在马车上守着,而苏望而是进屋门昨天买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搬上马车,最后,小黑驴也被苏望牵了出来。
应该没东西了吧?
苏望正在清点东西,看到苏玉手上提的药之后忽然想起来,对了,苏南哥还有两包药在他这呢,说是要帮忙带回去的,苏望赶紧又折回屋,把放在床头的两包药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药,给娘买的吗?”苏玉问道。
苏望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不是!”这可是有孕妇人专用的!他爹又不家,她娘哪里用得上这药啊!
苏玉倒是好奇了起来,又问:“这是什么药?”
苏玉还小,苏望并不打算告诉她。
苏玉眼珠子一转,说道:“哥,你不说的话,万一跟我手上这药搞混了,让小宝吃了可怎么办!”
苏望的脸一下子就绿了:“这是安胎药跟打胎药,可千万看紧了,别跟小宝的药搞混。”
苏望觉得这样还是不保险,这是妇人吃的东西,小宝还是个孩子,万一误食了可就惨了,于是苏望又说道:“这样吧,这药我拿着,等到了村里我就不回家了,直接把药送到阿南哥家,你就领着马车回家。”
阿南哥?
打胎药,安胎药?
苏玉皱着眉问道:“阿南哥不是没成亲吗,他娘不是寡妇吗,要这药干什么?”寡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苏望说道:“阿南哥说这药是帮人带的,不是他娘用的。”
苏玉犀利的问道:“那为什么不直接送到要用这药的那人家里,非要先送到阿南哥他娘手上,她一个寡妇,若是传出来引人误会怎么办?”
寡妇,苏寡妇?!
阿南哥又那么巧的救了大妞,说明他当时也在山附近,那个男人会不会是……他!
苏玉忽然拉住苏大哥说道:“大哥,你知不知道苏寡妇怀了身孕?”
苏望大惊失色:“什么?”
苏寡妇怀了身孕?苏寡妇她相公死了三年了,怎么能怀有身孕,难不成是偷汉子!
等等,他上次从华婶家出来,遇到了苏寡妇,她那个时候裙下还染着血,难道那不是来了月事而是……
他还把外衣借给了苏寡妇!
苏望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惨白的,他抓着苏玉说道:“上次我在屋外碰到了苏寡妇,就是你从山上掉下来的那次,我以为她来了月事,她说要我把外衣借她挡挡裙上的血,当时你出了事我也来不及回家拿东西,直接将身上的外衣借了她,你说,会不会有问题?”
苏玉听到这话,脸都气白了。
可恨,难道说苏寡妇一开始就存了要拉她大哥下水的心思?
对,还有这次的两包药,若是大哥真的帮人送了,这都跟苏寡妇有关,到时候这两件事被揭了出来,她大哥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玉黑着脸说道:“大哥,这药不能帮他送,你让那个阿南哥自个送。”
苏望听到苏玉那样说,早就不想沾手这事了,哪里还会送,他自是应下:“放心,这药不会送的。”
苏玉想了想,又说道:“至于你那件外衣,等回了家我就跟大妞一道去苏寡妇家,就说是大姐洗衣服的时候掉的。”
苏望问:“这样直接找去太明显了,怕是不太好。”
苏玉道:“这样吧,我们多问几家,到时候再去苏寡妇家问,这样就不太明显了。”这样一来,大哥的外衣也可以要回来了,到时候打胎药跟安胎药不送出去,也跟他们没有关系,不管这事是无心还是有事,都扯不到他大哥的头上了。
“这两包药怎么办?”苏望看着这两包药,跟烫手山芋似的。
苏玉冷静的说道:“就放在这里,若是阿南哥问起来,你就说是东西多了,忘了带回去。”
“好。”
他们将那两包药留在了镇上,之后,两人心事重重的赶着马车,回到了苏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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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