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的操作,傅明城如果知道船上载了违禁物品,应该第一时间就让船上的人海上丢货,处理干净,而不是下令让船回头。
贺汉渚推测,极有可能,这是傅氏下面的人瞒着傅明城的操作。在获悉消息后,舍不得抛货,大约想改道停到附近港口,将东西卸下再重新回来。
比预定的入港时间迟个几天,这在现在的海运里,非常正常。
只是他们运气不好,被自己盯上了,还抓住了。
至于傅明城…
贺汉渚忽然有点同情他。
他当然不是吃素的,但刚上位,这么大的傅氏,千头万绪有所忽略,一不小心,被下面的老东西给坑了,也是人之常情。
总之,贺汉渚确实同情他,这个现在也算是自己人的人。
但同情归同情,事情归事情。
反正晚上这个酒会,真不是自己想去,更不是故意想破坏他的心情。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得不去。
他过去,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而是正事。
他得和傅老板谈谈怎么解决,同时也提醒他一下,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是值得信任的,新官上任,切忌念旧,不狠心清洗周围一些倚老卖老的东西,将来难免还要再受其害。
贺兰雪今天晚上也要去的,因为有庆祝苏雪至的实验室的活动。她想去替他捧个场。
但她没想到,原本说不去的哥哥也改了主意,要带她一起去。
贺兰雪自然高兴,带着送给苏雪至的庆贺花篮,坐上了哥哥的车,早早地出发去往饭店。
路上,她见兄长的心情仿佛很是不错,就问:“哥哥你今天有高兴的事?”
贺汉渚开着车,眼前看着前头:“没有。”
“我看你好像脸上带笑。“
“有吗?“贺汉渚半点也不觉得。
“有。”
“你看错了。”他的语气很是坚决。
贺兰雪一向相信兄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以为自己真的看错了。
但她的心情却真的很好,忍不住在兄长面前又夸起了心上人,说他那天负重越野跑的成绩很好,还说他学业又好,这么年轻,就已经能独当一面做实验室的负责人了,她真的非常崇拜他。
“哥哥,我跟你说过的,那天傅先生也去了,特意替他加油鼓劲,还说帮他搬寝室的东西。傅先生应该很忙,却记得这个事,应该是他的好朋友了。我有点羡慕傅先生,什么时候我要是也能做他的好朋友,那就好了。”
贺汉渚一言不发,眼睛继续看着前面,开着车。
自己也算是做到了答应过她的事,离九死一生固然很远,但也算是费了一番周折,她见到了自己的妹妹,只顾和别人说话,竟一句都没问他如何。
女人,果然是…
贺汉渚忍不住,在心里又冷冷地想。
说了半天,没听到回应,贺兰雪扭脸看兄长。
“哥哥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贺汉渚有点莫名。
“我看你好像又不高兴了?”
“没有。”
贺汉渚朝着妹妹微微一笑。
“饭店到了。”他瞄了眼车后座上的那个花篮。
“别忘了你的花篮。”
看着妹妹下车,亲手抱着花篮,都不肯让门童来接的样子,贺汉渚忽然感到有点遗憾。
作为朋友…不,作为合作者,他怎么就没想到也替傅明城送个花篮呢。
他想必会高兴的。
不过没关系,没准备花篮,替他准备了一个比花篮更好的惊喜,极大的惊喜。
他肯定更喜欢。
贺汉渚下了车,把钥匙丢给来接的门童,正要陪着妹妹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了声自己:“司令!”
他转头,见是丁春山开了司令部的车追了上来,停了一停,吩咐妹妹先进去,自己转身走了回来,停在一个人少些的角落里。
“怎么了,追到这里?”
丁春山向他禀报,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傅明城打了个电话来找,随后,他的机要秘书送来一封傅的亲笔手书,说务必交给贺司令,丁春山怀疑是和货轮有关,怕耽误事,立刻打电话到公馆,人已经走了,就带着信开车直接赶到了这里。
贺汉渚皱了皱眉,接过信,撕开,取出浏览。
丁春山见他视线落在信上,半晌不动,问道:“是不是和宋高号有关?不可能啊!他们说一上去就控制了电台,他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宋高号上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