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这样,居然也是条纹的!
就跟出门前商量过一样。
唯一的区别,她穿宝蓝,他是深蓝。
苏雪至拼命驱赶走脑海里冒出来的那可怕的三个字,吃饭的心情,一下大打折扣,唯一的庆幸,就是这个年代应该没有那种说法。
贺汉渚很快来到桌前,领班亲自过来替他拉开椅子,他坐下前,脱了外套,递了过去,苏雪至见他目光掠过他的妹妹,随后,在自己的身上定了一定,好像也留意到了她的衣服。
苏雪至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巧合――不接受又能怎么样。见他看自己,就站了起来,叫了句表舅。
他微微点头,示意她坐回去,又看向他的妹妹。
贺兰雪依然捧着菜单,低头认真地读,好像不知道他到了,刚才脸上的笑也不见了。
苏雪至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家人的瓜,不是自己吃的起的,她也不想吃。
苏雪至扭开脸,眼睛盯着放在桌上的那瓶鲜花,数着玫瑰花的花瓣。
贺汉渚又迅速地瞥了眼她,随即起身,走到妹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肩,示意她跟着自己来,带着来到里面的一间休息室,低声说:“外人在,给哥哥一点面子,回家了再继续生气行不?”
贺兰雪噗嗤笑了起来,看了眼外头那位专心看花又俊又帅的苏公子,轻轻嗯了一声。
贺汉渚也笑了,带着妹妹出来。
苏雪至眼角风瞥见人回了,贺兰雪的脸上也恢复了笑容,知道兄妹应该和好了,松了口气。
吃饭就该有吃饭的气氛。今晚主客是贺兰雪,自己不过是捎带。要是贺兰雪别扭,自己也别想吃好饭。
这下没问题了。
贺汉渚大方地说:“想吃什么,随意点。”
那就不客气了。
菜早就看好。
在军医学校吃了这么些天陆定国嘴里的“猪食”,苏雪至现在不想吃蔬菜,她想吃贵的龙虾、蚝、牛排,鹅肝,全点了,还加了一瓶标有五十年藏的香槟――这其实纯属猎奇了。要知道,香槟的保存年份一般不超过二十年,三十年就是极品了,这里却有五十年份的香槟,遇到了不尝一下,以后怕没机会。
贺汉渚听她点这个,瞥她一眼。
苏雪至装没看见。
贺兰雪点了两样,贺汉渚随后也随意点了一个菜,叫侍者发单。
很快,菜陆续上来,除了苏雪至点的,还有开胃菜、汤、头盘。香槟插在碎冰里,也被送来了。
龙虾肉鲜甜,蚝多汁,鹅肝入口即化,牛排她吃全熟,外焦里嫩,裹着美味的黑胡椒汁。
美食当前,苏雪至心无旁骛,吃得很开心,没怎么留意同桌那对兄妹的情况,等吃得差不多了,还剩一块小甜点,抬起头,见贺汉渚和贺兰雪都在盯着自己。
挺贵的,浪费了不该。
她吃掉甜点,喝完了杯中最后一口大概是因为昂贵所以品起来好像更好喝的香槟。
“要不要再来一点?”贺兰雪立刻问她。
一顿顶三年,满足。
苏雪至拿起餐巾,优雅地轻轻抹了抹唇,说:“饱了。谢谢。”
贺兰雪笑着点头,说:“我去洗手。”站了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顿,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一个刚才一直留意着这边想来套近乎的人见这桌吃完了,终于有了机会,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和贺汉渚殷勤地搭讪。
喝了水,又喝了香槟,还吃了点水果,回去路还挺远,怕憋不住,苏雪至也想去卫生间了。
军医学校的厕所是一排敞坑,她不便公然上,每天只能等到天黑之后再去倒马桶。
但这种地方,应该就不必有这样的担心。
她看了眼贺兰雪,见她还坐着不动,以为她又不想去了,也没多留意。贺汉渚和那个人还低声说话。就起身,去了卫生间。
果然,这里的男厕布局和她想象的一样,除了站位,还有几个有隐私的门位。
一个男人出来了,里头正好没人了,她进去,关上了门。快用好的时候,听到又有人进来了,应该用了站坑。
无所谓。
反正自己就是男人,她现在已经完全习惯了这一点。要不是每天需要束胸,以及无法避免的大姨妈,她就觉得自己和男人差不多了。
再说了,就男人身体那么点事,别说这间餐厅,整个天城,数起来,应该也没哪个比她见过的更多。
她走了出来,目不斜视,直接到一旁的水龙头去洗手。
正弯着腰洗,眼角方向涌入了一抹深蓝色。
下意识地扭头,居然是贺汉渚!
他正在对墙工作中。
苏雪至淡定地转回了脸,眼睛盯着面前激流哗哗的水龙头,三两下洗完手,转身要出去,听见贺汉渚说:“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