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也看见了我扔空瓶子的事,他无奈的叹了劝说起来:“小兄弟,有些事情就是要靠运气的,强求也不是办法。”
怎么听着敢情就像谈情说爱开导的节奏,我又没有要干嘛,只是不想安于现状罢了,让自己的处境更安全点。难道他们都没有这个意识的吗?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茴儿,突然就抬起了脑袋,她爆出一句让我吐血的话来:“陈老板,承认自己错了没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也错了那么多次了,不在乎多一次。”
“陈越松,看来这次,咱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我很不明白。
他们每个人似乎都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有我一个人着急的。
他们都不怕死吗?
他们肯定怕,于刚那货这么怕死的。
可是他们表面得如此镇定?
如果说是老教授上了年纪经历多了,不在乎生死,我倒觉得正常。
于刚倒有些正常,他至少能感觉到害怕,对生死的畏惧,对危险的排斥,而,茴儿这种年纪的小女孩,除了至少见到天云大师被死亡之虫弄死的那时候害怕得想要哭,其他时候都非常的不正常,她的表现太不正常了,根本就不是女孩子有的天性,难道是说维吾尔族的姑娘天生性格都这样吗?大胆,直率之类的。
“狗屁,老子今天就不信会死在这沙漠里了。”我呸了句,眼里闪过一丝非常肯定的念头。
这事就跟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的罪了那句话的道理一样,遇上危险,你什么事情都不去做,只傻傻的等死,那就是你本来就该死。
这一路上死了这么多人,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幸运吗?那就错了。
要不是反应敏捷了点,半夜能够发现那些事情,还有我一路上都带着一股坚定不移的信念,支撑着我,不然的话,我早就遗失在这茫茫沙漠中了。
那么多死了,我还没有死,说明阎王爷还不想要我的命,想了想,自己的命还真够贱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茴儿突然兴奋的指着窗外,惊喜的叫了起来:“那是我的绵羊……”
我以为茴儿是在开玩笑,我连头也没有抬,没有想到老教授跟于刚两个人同时叫了出来。
“啊……”
“啊……”
这下,我的神情一紧,赶紧就抬起来头去,只见车子的侧方,一个个白色的点,越来越大,整体看起来,应该就是茴儿说的绵羊了。
我松了一大口气,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看着那群白色的绵羊,我头一次觉得绝望后的希望,竟然如此强烈。
我猛的一震,感觉到车子的速度很明显的慢了下来,估计是沙子快要停止流动了吧,要不然远处的那群绵羊,怎么会在那里还安然无恙呢。
“小兄弟,我说了吧,足够幸运的话,流动性的沙子会停下来的。”老教授苦口婆心的笑着跟我说,还不忘朝着我抛了个得意的神色。
放狗屁,就你认为幸运,我才不会那么想的,这事情不能说是幸运,起码,我们最初发现得早,躲进车里去,要不散也会没命的。
如果说是幸运的话,我跟林巫玄在遇上沙尘暴后还能被他们找到,这才叫幸运。
但是我没有否认他的话,只是不想跟他这死后想上天堂的老头浪费口水罢了。
“茴儿,你怎么知道那是你的绵羊?”于刚转头,好奇的问。
是啊,距离那群绵羊大概有三百米左右吧,那些绵羊看起来就像一团一团白色的东西一样,这也能分辨出是自己的绵羊。
茴儿欢快的笑着回答说:“我家绵羊中有一只绵羊的毛是黑色的,你再仔细看看,就在那里。”
第一次听说绵羊的毛是黑色的,我有些好奇,于是透过了车窗眺望过去,也没有看到有黑色的绵羊,正当我收回视线的时候,一只全身黑色的东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它蹦了几下,走到了一旁去,看来那种那就茴儿说的给绵羊了。
“原来如此。”于刚轻松一笑,还不忘赞美下:“茴儿,你家的羊跟你一样,长得这么好看。”
我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有你这么赞人的吗?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养的。”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停了下来,我赶紧的打开了车门,伸出了脑袋去,确定别下的沙子没有再流动后,我跳下车感觉到脚踩在沙子上,这一刻,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一种新生的感觉遍布全身来。
于刚跟茴儿两个人冲过去她家的绵羊那里去,我站在车旁,看着这茫茫大漠,心生一丝丝的惆怅。
终于明白感受到沙漠里昼伏宵行经大漠,云阴月黑风沙恶的感觉。沙子不到是讨人厌恶之外,如今我是恨不得再也见不到沙子。
“小兄弟,来根吧。”老教授自个儿点上了一根烟,猛的抽了几口,他把烟向我递来。
跟我玩得熟的人都知道我是不抽烟的,也讨厌抽烟的人,现在我想也没有想的就接过烟,点起烟来,大大的吸了一口,然后舒心的吐了出来,心里的那股气就松了很多。
在青春叛逆期的那段时间里,我也是整天叼着根烟的,那种装逼的感觉实在是爽。
后来就把烟给戒了,别问我是怎样戒的,跟你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老教授拿着烟,眼前迷雾点点,他皱着眉头说:“原本按照地图,再走几个小时,我们就到那地方了,现在,估计还得走很久。”
这一刻,我发觉了一个问题,老教授似乎比任何人都想到那个地方,从头到尾他并不着急什么,而是经常说着,还有多久就到了之类的话。
我忽的就有了兴趣,抬着眼问他说:“你看过地图?”
我们一伙儿就跟着唐光泽在沙漠里溜,不知道具体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路线,这一路上,我是发觉到之前是黄大仙在指路,而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了。我们的路线不像是规定好的,更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茫茫人海里四下乱蹦那样。
“地图?”老教授摇了摇,脸色有些可笑,他吐了口气说:“其实也算不上是地图,没有任何标志,像我过了半辈子都看不懂的,找那个地方是难了点,真不知道以前抗美援朝那时候的侦察员是怎么找到那地方的。”
没有标志那还算地图吗?我正惊讶的想着,果然是跟50代那时候的事情有关系。
我的爷爷跟黄大仙他们进入了一个怎样的地方去?为什么唐光泽要想在历经了将近60年后要坚持到那里的,不是简单的考古,更不是为了什么狗屁诅咒,也不是为了钱财之类的,如果简单的是为了这些,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他可以带着大伙儿一起回去的,可是他并没有那样做。
“我们在研究所的时候就已经得知沙漠的流动性很大,那个地方可能是随着沙子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前三个月,我们的人找到了那条铁板河,可是派人过去接应他们,后来全部的人都死了,唐博士才会负责这次行动的,他手上的地图我看过一两眼,上面也没有什么指示物,也没有标记清晰的地点。”
“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还要坚持这次行动?”我满脸疑惑的问,明知道去的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坚持去,莫非是?
果然,老教授接下来的话就证实了我的想法是正确的。
老教授的眼睛重新眯了起来,他一脸神秘的说:“接到消息的时候,是说去的人都死了,我坚持要看报告,看了后才相信那些人都死了,足足三十多个人啊,都没有活着回来的,直到一个月前,上头的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消息,说找到了那地方,后来才知道根本没有找到那地方,因为我听人说唐博士负责这次行动是因为他有去过那里的人带过,后来我想想,那人估计就是黄大仙,于是,有了黄大仙这人,我们大伙儿每天每夜都加班,深入了解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特性,所里的每个人都对黄大仙心生佩服,因为他曾经到过那个地方而活着回来的唯一一个人,直到我们走进沙漠里来,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还记得那个小光头吗?他在进沙漠第一天的时候,就疯言疯语的嘴上说着那些维吾尔族最古老的语言,什么你们都会死的,他脸上的那个死字,我听黄大仙跟唐博士说,要把他杀了,不过后来,唐博士并没有听他的话,那时候我也认为,一个人的生命,又不是阿猫阿狗的,怎么能说杀了就杀了呢。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错的……”
老教授顿了顿,猛的抽了口烟,把烟扔了一脚踩灭,然后,一脸凝重的继续说:
“紧接着发生的时候,越来越诡异,死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的死根本就无法用科学解释的,那天黄大仙把高个子杀了后,唐博士就跟他吵了一架……”说到这里,老教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丝紧张。
我知道他说的高个子是大黑,那时候我也在场,黄大仙跟唐博士吵架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只是看起来,他们突然间就意见不和。难道那时候吵得很凶吗?
“后来,第二天黄大仙就死了……”老教授的面色出现了一丝恐惧,就连眼里也染上了恐惧之色,他似乎很害怕提到这个。
黄大仙的死,我亲眼看到的,那场面,简直用刀割着我的肉一样痛。
这时候,老教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面色带满了恐惧,双手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衣服,企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哆嗦着身体,脸色发白的说:“那天,我不小心听到了黄大仙跟唐博士的吵架的内容,那时候,我害怕的连东西都吃不下,我害怕他们会把我也抓走,我死后想上天堂的……”
我心里猛的就一突,难道黄大仙跟唐光泽吵架还有什么别隐情,以至于偷听的老教授害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