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经过一条向下向下凹陷的弯曲光线,把树的影像送到人的眼中,就出现了一棵树的倒影。
不管是因为干枯的草还是沙子,都是可以被烈日晒得热浪滚滚,使气层的密度从下至上逐渐增大,因而产生下现蜃景。
总而言之,这种眼睛所见到的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到不了的。
身处在这片一望无际的沙漠上,最难忍受的就是缺水,在沙漠上水跟黄金一样珍贵,它是用来喝的,不是洗脸刷牙漱口的。
以前看沙漠纪录片的时候,那些如果大西北,大戈壁的,在没有水喝的时候,他们只好把尿储存在水壶里,渴得不行了就拿出来喝一小口,还得忍住了不能吐出来。
所有在那个年代去过大西北、去过大戈壁的,哪个没有喝过自己的尿?
紧接着,我们两个人像行尸走肉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带着一种微呼其微的期待,希望下一刻被能找到水源,或者是被人找到。
如果人体不能忍受三天不喝水,那可绝不是我的错。我过去没想到自己对水源竟是那么依赖,我没料到人的忍耐力竟是如此短促。我们以为自己可以笔直朝前方走去,以为只要不断的有,我们就会有希望,以为人是自由的……
我们没看见把我们拴在井上的绳索,它像脐带一样,把我们和大地肚子连在一起,谁多走了一步,谁就得死。
而我们就是多有了一步的人。
夜幕慢慢的降临下来,四周围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低了许多,我站起来走路,但是没多久我整个人就哆嗦得受不了,尽管是穿了那么一件大棉袄,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因为严重缺水,而导致血液循环不畅通,空中的寒气逼人,但这不只是夜晚的寒冷。我的牙床冻得格格作响,身子也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从前从不怕冷,而现在我却感到自己要冻死了,口渴产生的反应竟然让我感觉到自己快要死了。
晚上不仅仅是温度降得可怕,也刮起了风,我跟林巫玄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是,我发现沙漠里根本就没有地方躲藏。
沙漠就像大理石那样光滑,在白天它不会为你提供一点阴凉,晚上只会让你在寒风中没有一点遮蔽。没有一棵树,一道篱笆,一块石头可以容我藏身。
寒风就像一个裹着冰雹似的东西一样猛的向我冲过来,林巫玄他在挖了一个洞,用沙子把自己埋起来,以便不会被那股寒风吹走。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夜晚的寒冷,我不停的在沙子上面跑来跑去的,以为这样就不用受到寒冷,然而,我错了,直到我再也跑不动,再也没有力气的时候,我猛的跪在沙子上,把脸埋在手心里。
才刚刚进沙漠没两天,我们就遭受了这样巨大的沙尘暴,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我能活下来已经算是非常幸运的啦。
我想回家、想念广东的那种湿润的天气,想念大海里头的澎湃。
原来自己以前认为的那种艰辛,困难,痛苦,在这一刻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我再也忍不住的伤心起来,想哭却不能哭,那样会耗掉身上的水分,就会加速死亡。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我感觉不到寒冷,我的下半身已经埋在了沙子下面去了,有点儿暖和,这让我好受多了。
过了一会儿,我迷迷糊糊的被冷醒了,我抬起头去,寻找着林巫玄,四周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啊,他在哪里?
这下我才彻底的清醒过来,连忙就从沙子里爬了出来,嘴里大叫着林巫玄的名字,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也没有平时间那么大声。
“林巫玄……”
我一边走一边叫,喉咙嘶哑着,越是往前走,我整个人就越是感觉到害怕。一个人在这片黑漆漆的黄沙之下,见不到任何一个人,也看不到任何的一样东西。
那一刻,我直想逃。
嘣,我整个人被东西绊倒了,接着,我就在沙子上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我嘴里满是沙子,吐了一口沙子出来,我才爬了起来。
趁着清冷的月光,我模模糊糊看到一只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就使劲的揉着眼睛,在定睛一看,一只手从沙子里伸了出来。
吓得我直接坐在地上,拔腿就跑,没跑多久,我就心生疑惑。
那不会是林巫玄吧。
我正准备爬回去的时候,我的肩膀被人碰了碰,顿时间就呆住了。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就猛地一凉,心想,他妈的该不会是碰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在这种地方,心里就直发毛,总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
只听林巫玄说:“他们在那里。”
听到这声音,我就松了口气,转过身去,一群黑点就出现在视野之中。
“陈越松,那小子还没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的身体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