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滋味,这话果然不是戏言。
何生心里一沉,他怎么会与那等无赖一般想法?
好几次她困倦极了,眼看就要睡着,又被何生的没控制好力道惊醒,张惜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辰睡着的,她记得自己似乎还起来洗了个澡?
再睁眼,天光已经大亮……
刺眼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射到眼里,张惜花微微眯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时候?怎么又在自己未嫁前的闺房?
待看见自己胳膊大腿等的淤青,那张脸才像要滴血似的,紫红得吓人,张惜花又仔细察看了身子的其他地方,发觉都有大大小小的痕迹,她赶紧扯过被子盖住身体,也不知道娘亲有无进来过?被她发现自己还要不要做人了呢?
她的里衣是穿在身上的,张惜花猜测应该是丈夫帮忙穿戴的,可是她身体|底下却没有穿里裤,帮女人家穿衣裤的事没有男人会做得出罢?张惜花想明白了,却是头脑发胀,感觉既羞愧却又有点甜丝丝的。
重新穿戴一遍,张惜花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见堂屋里只有妹妹在剥豆子,张荷花听到脚步声,抬头道:“姐你起来了啊?”
“嗯。”张惜花莫名的有些心虚,便问道:“爹娘呢?”想了下,她还是问了何生在干什么,“你姐夫呢?”
“哦……他们一块去田间了。”张荷花拉长了音,手上不停,一边又道:“娘见你没起床,不让我们去叫醒你,让我做中午的饭食,姐夫说下午再走也不迟,于是跟着爹爹和哥哥一块去田间劳作了。”
张荷花已经十一岁,早已经能打理好家里的一切事物,而张祈升十三岁,算大半个劳动力了,现下时常跟着爹爹做活。而张祈源只六岁,爹娘偶尔放任他在村子里跟同龄小孩玩乐,不过这孩子从小由张惜花带大,亦是个懂事乖巧的小人儿。
张祈源常常会跟在爹娘哥哥姐姐后面,能做多少活便做多少活计。
听闻娘亲不让妹妹去叫醒自己,张惜花闹了个大红脸,也不跟妹妹多讲话了,独自跑到水缸里打了一盆水,使劲洗刷了几遍脸庞,这才没觉得脸皮发烫。
为什么总要闹出这样的笑话?上次在婆家被婆婆叫醒,这次在娘家又被娘亲撞见,张惜花本来就脸皮子薄,这会儿心里懊恼了千万遍,自然何生这个始作俑者也被埋怨上了。
估摸着已经是巳时了,张惜花收拾好心绪,出来帮妹妹的忙,她揽过了饭食的制作,张荷花就能腾开手去打理鸡舍、猪舍,把牲畜积累了几天的粪便弄出来,挑到专门堆肥的粪坑里面。下一季种粮食就靠这些土肥了。
张家没有打水井,饮用洗菜等用水时,可以去村子里公用的水井那儿挑回来,不过若只是洗衣洗菜,也可以到河边去洗。
家里水缸的水都是满上的,她打算去河边洗算了,张惜花把今天中午要煮来吃的蔬菜都用竹篮装起来,至于娘亲的草药,就另外放在一个篮子里,待会儿洗净后,她来煎药。
河边离着张家只需走上一刻钟不到,村里特意修缮了石阶,方便村民洗刷。她来到时,那里已经有了五六个人。
张惜花给几位婶子和姑娘打了招呼。这几人亦很热心的找张惜花闲聊,话语里免不了打听她新嫁娘的生活如不如意。
“惜花,今早上出门撞见你爹跟一个后生走在一起,那是你汉子罢?”刘婶子与蔡氏关系还可以,这时候就直接发问。
张惜花低声回道:“是他。”
刘婶子打趣道:“你汉子模样着实不错!看着那身板子是很能做活的样子。”
丈夫每日都在田间劳作,他确实很能做活,即便很辛苦也不会吭一声。就像个老黄牛似的,张惜花想到这比喻扑哧一声乐了。
刘婶子笑道:“做了人家小媳妇,才刚想了什么好事呢?说出来大家一起乐一乐?”
“没……”张惜花慌张的说,想要说点什么岔开话题,一时倒是舌头打结了,便尴尬的笑笑道:“哪里有什么乐的,婶子少拿我玩笑……”
“啧啧……”刘婶子砸吧了下嘴巴,用一种过来人的眼神瞅了几遍张惜花,直把她看得垂低了头。刘婶子这才好笑道:“羞个什么劲儿,等你到婶子这把年纪,啥都放开了,就没啥好羞的啦。”
“哎呦……人家还是个小娘子呢,哪里跟你这个皮粗肉糙什么浑话都能玩笑的人比较?”另外一妇人听了,帮张惜花打圆场,又笑道:“这里还有好几个未嫁姑娘呢,你可别说些荤话,你这老婆子就别逮着人惜花打趣了。”
张惜花默默的洗着菜,也不知该怎么去答话。她不是那种嘴皮子很利索的人,很少跟村子里的妇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