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用尽全力地,拥着他,回想着歹徒说的那番话,依然心有余悸,如果不是梁惠珍在,她现在恐怕不能这么安然无恙,梁惠珍满身鲜血的样子,盘旋在她的大脑里,她闭着眼,把头依偎在他的怀里。
郁绍庭朝记笔录的警察点头,后者见夫妻俩这样,也很识趣地走开了。
“没事了。”郁绍庭低头,亲吻了下她的发顶,搂着她,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背。
白筱听着他低醇沉稳的嗓音,心头安然,然后看到了他左手臂的伤口,深色衬衫被血染得猩红一大块。
“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受伤了?”她想去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不包扎一下?”
他的伤口,不像是才伤到的,血液凝固了,应该有了一段时间。
白筱觉得他可能是知道自己出事后,连自己的伤势都顾不上,直接开车往这边来,她看着那道长长的口子,即便有衬衫挡着,她都能想象到狰狞的伤口,口鼻呼吸间也是浓浓的血腥味。
她抬起头,看到他略显苍白的俊脸,白筱的眼泪掉了下来。
“只是不小心撞到了。”郁绍庭柔声道,捧着她的脸,用指腹揩掉她的泪痕:“不是多大的事。”
这么大的一道口子怎么可能是撞到的?
白筱忍不住反驳他的说辞:“这边这么多的树,你给我再去撞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出来。”
郁绍庭低头,凝着她水漉漉的眼眸,长发有些乱,狼狈中又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他重新把她搂进怀里:“你舍得我再流这么多血?”
“嘶……”怀里的小女人突然倒吸了口凉气。
郁绍庭忙松开她:“怎么了?”
刚才他一时没注意到,她其实也受了伤,左脸颊红肿,脖子上一处划痕处渗出血丝。
“马上去医院。”他作势就要抱她。
白筱考虑到他肩膀处的伤,手指揪着他的衬衫:“我自己能走。”
……
去医院的路上,白筱的左手,一直被他握在手心里,干燥的温热让她心底那一丝丝的恐惧也褪尽。
郁绍庭没有再问关于这件绑架事件,怕又引起她的不安,他不问,白筱也没有主动说,她知道,凭借郁绍庭的能力,不用她在这里细说来龙去脉,他很快也能调查清楚。
郁战明的电话很快来了。
“嗯……已经找到了……没什么事。”郁绍庭说着,看了一眼白筱:“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关于白筱在首都被绑架,没有告诉丰城那边,怕家里人受到惊吓。
白筱忽然想到郁绍庭中午是接了个电话出去的,他没说去干嘛,她以为是公事,但现在见他受了伤,她又怀疑不是工作上的事,忍不住问他:“你刚才去见谁了?”
郁绍庭怕她想太多,没有说徐蓁宁的事,只是道:“工作上的合作伙伴,不小心割破了手臂。”
白筱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拧着眉,郁绍庭瞟了她一眼:“怎么了?”
“……我怀疑,是徐蓁宁在背后唆使那群歹徒。”
话虽这么说,但她又没有具体证据,想到徐蓁宁会逍遥法外,白筱心里难免不甘心,还有那些录音……方才太紧张,居然忘了还有这件事,她抓着郁绍庭的衣袖,焦急道:“她手里有徐淑媛以前关于代孕的录音。”
“放心吧,那些录音,不会流传出去。”
郁绍庭说这话时,语气斩钉截铁,白筱困惑地看着他,他解释:“她也给我打了电话,我把通话内容录了音,交给了警方处理,现在,她居住的地方应该已经被警方取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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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徐蓁宁此刻的情况,跟郁绍庭告诉白筱的要糟糕不知多少倍,但她的住所确实迎来了一群警察。
夏澜端着水果沙拉从厨房出来,久不见徐蓁宁回来,给她打了个电话。
没有人接。
蹙眉,对这个女儿,夏澜也有不耐烦,净知道惹事,正想着要不要去楼下看看,门铃响了。
算算时间,陆向前也应该到了。
“来了!”夏澜摘了身上的围裙,路过洗手间时照了照镜子,整整仪容,微笑着打开了公寓门:“向……”
一个‘前’字卡在了喉底。
她看着门口穿着警服的几个男人,一脸不解:“警察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不是徐蓁宁的住所?”
夏澜点头,心里生出不安:“她是我女儿,她出什么事了?”
“我们是区派出所的,徐蓁宁涉嫌绑架勒索,抢劫跟故意杀人多宗罪,现在对她的住所进行搜查。”
警察的话音未落,夏澜手里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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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等郁绍庭手臂处的伤口包扎好,白筱便迫不及待地去了手术室,梁惠珍刚刚动手术取腹部的长刀。
手术室外已经一片拥挤。
不说徐家,梁家那边也来了不少人,就连徐宏阳也坐在轮椅上等着手术结果。
一名戴着口罩的医生出来,告诉围上去的家属,伤者救治时间有些耽搁,现在急需要输血。
“那就输,只要能医好我的儿媳妇就行。”徐宏阳开腔。
“这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伤者是rh血型,又叫熊猫血,血库里这种血本来就少,今天凌晨,正好有个rh血型的孕妇生产大出血,都已经用完了。”
徐敬文的大脑嗡地一下,幸好旁边的徐瑞玲扶住他,但一干人都安静下来,在场的谁也不是熊猫血。
“输我的吧,我正好是这个血型。”一道清柔的女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高跟鞋踏地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