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的骨架很纤细,一米六的个子,挨着他怎么看都有点小鸟依人的感觉。
两人谁也没提开车去超市,就这样走在沁园小区里,前面是一条狐假虎威地见人就吼两声的斗牛犬。
沁园是高档小区,里面住的基本都是丰城一些商人或是科技新贵,偶尔有轿车从他们身边经过,白筱明显发现车速会缓下来,更明目张胆地会降下车窗看几眼,还有的直接停车跟郁绍庭打招呼。
那些投落在白筱身上的目光很惊讶,但没有敌意,还会冲白筱微笑地点头。
出了小区,白筱把手伸进了他的大衣口袋里,有些调皮地说:“暖和暖和。”
郁绍庭侧头看着她嫣红的耳根子,握住她的手攥了会儿:“想去哪个超市?”
白筱左右看了看,最后指了指右边:“这边离得近,而且旁边还有一家儿童玩具店。”
她答应了要给小家伙买一个情人节礼物。
‘肉圆’在出了小区,发现一直没有轿车可坐,开始不肯走了,可能从小跟着郁景希混,养尊处优惯了,走不了长途,一发现自己被白筱坑了,立刻用前爪子扒着路边的电线杆子耍赖。
不管白筱又哄又威胁,‘肉圆’死死抱着电线杆不撒手,嗷嗷叫得惨绝人寰,像受到了虐待一般。
路人不时把诡异的目光投向白筱。
白筱蹲在‘肉圆’身边,一边抚着他的毛一边跟人解释:“这是我家的狗。”
郁绍庭一直站在离着有点距离的地方看着前面闹腾的一人一狗,走过去就听到白筱在柔声细语地劝导懒惰的斗牛犬,他望着‘肉圆’拧起了眉头,然后猛地咳嗽一声,低沉又透着威严的男中音。
‘肉圆’的小眯眼瞅见绷着脸的郁绍庭,放开电线杆撒腿就往前跑,哪里还有刚才的无赖劲?
这年头,连狗都欺善怕恶!
白筱起身掸了掸裤子上‘肉圆’留下的爪印,冲郁绍庭竖起大拇指,郁绍庭瞟了她一眼,径直越过她往前走,她追过去,又把手放进了他的口袋里,却听到他说:“脏不脏?刚摸过狗的手……”
白筱故意把手心在他手背上蹭了蹭,挽紧他的胳臂:“再脏也是你家的狗!”
郁绍庭虽然嫌弃她,却也没把她的手拽出来,听了她的话,呵呵假笑:“刚才不是说是你家的吗?”
白筱知道他又在堵自己的话,索性假装没听到。
二月的天暗得快,沁园旁边这条路上,晚上都会有小贩来摆摊。
白筱喜欢看这些小东西,忍不住放慢脚步四处看,身边的男人虽然不喜这种环境,倒也没出言催促她。
白筱驻足在一家卖手套的小摊,看上了一副黑色的男士手套,麂皮式样。
她把郁绍庭的手从口袋里拽出来,拿过一只手套给他试戴,很合适,戴在他手上完全看不出是地摊货。
“你看,这手套戴上多好看!”小贩开始推销。
白筱瞄了他一眼,反驳:“你怎么不说是手长得好看?”
郁绍庭已经把手套摘下来丢回去,搂过她的腰:“走吧。”
白筱却是真看上了这副手套,郁绍庭其实瞧不上这里的东西,但她喜欢,最后还是掏了皮夹。
付钱时白筱又砍了价,喜滋滋地拿着手套,郁绍庭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从超市买了菜出来,白筱又去玩具店替郁景希挑选了一辆玩具车,当然付钱的还是郁绍庭。
‘肉圆’因为有郁绍庭在旁边镇着,不敢吱声也不敢偷懒,最后累得气喘吁吁。
傍晚时分外面很冷,白筱拆了那副手套要郁绍庭戴,他甩都没甩她,拎着东西就走了。
白筱看了看手套,嘀咕了句:“你不戴,我自己戴。”
“呜呜~”白筱循声低头,‘肉圆’正贴着她的小腿晃着尾巴,巴巴地瞅着她。
白筱弯腰拍了拍他的脑门:“撒娇也没用,我抱不动你,还是自己走回去吧。”
‘肉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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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筱做了六菜一汤。
郁景希吃了两小碗,还要下桌去盛第三碗时,被白筱夺下了碗:“晚上不能吃那么多,胃会不舒服的。”
小家伙哀怨地瞅着她,那眼神像在说:“后妈,刚才把我扔在家里,现在还克扣我的粮食。”
白筱没有心软,倒是郁绍庭经过去厨房时,穿着拖鞋地脚踢了郁景希的屁股:“别挡着路。”
小家伙捂着自己的屁股,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没人替自己说话,悲愤地转身走了。
没多久,‘肉圆’悲愤的叫声在别墅某角落响起。
白筱不明所以,过去,瞧见郁景希手里端着‘肉圆’吃饭专用的碗,里面还有不少狗粮,小家伙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晚上不能吃那么多,胃会不舒服的。”
白筱:“……”
白筱收拾好餐厅跟厨房出来,郁老太太正穿着睡袍从楼上下来,头上戴了一个蝴蝶结的发箍。
郁老太太看着白筱显然有话要说,但又有些犹豫:“那个……”
“什么?”白筱谦逊的态度。
郁老太太:“你这有没有面膜?我刚才来得及,没戴过来。”
白筱的护肤品都在金地艺境的公寓里,自己也就随身带了一个旅游装以防万一,看老太太想敷面膜,想到厨房里有鸡蛋和蜂蜜,就建议:“要不我给您做一个吧。”她跟叶和欢一块住,也学会不少美容方式。
老太太一边往厨房方向看一边说:“这怎么好意思,我看还是算了吧,那么麻烦……”
白筱笑:“没事,反正也还早,您去坐会儿,我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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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裴老太回到家,用拐杖狠狠地砸着地板。
容姨端过来一杯茶,裴母接过去给裴老太:“妈你消消气,再说,亲家母后来不是来了吗?”
“她来有什么用!”裴老太因为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你没看到那些人都什么眼神?狗眼看人低!”
裴母想到在订婚宴上遭遇的尴尬,叹了口气,要不是他们自己请那么多人,也不至于是这个局面。
裴老太似想到什么,猛地从沙发窜起:“一定是姓白的,一定是她撺掇郁三,又让郁三撺掇郁家那两个老的!”
裴母其实觉得是老太太想多了,苏蔓榕也解释了,确实是二老身体不舒服。